書房里,燈光忽明忽暗,一陣夜風突然襲來,刮得燭光搖曳,燭淚淌流,燭光閃爍。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即使在燈光下也難掩他的絕色姿容。劍眉星目,面容俊朗,微抿著薄薄的紅唇,表情看上去有幾分冷酷,但周身又流露出一絲柔和安寧的氣息,矛盾又迷人。
“今天和你一起來的那人是誰?”黑衣男子開口。除了安寧,自己從沒見到皇甫琛對別的女人這么和顏悅色。
皇甫琛輕輕拂去茶沫,不甚在意地開口:“她是安寧的妹妹,也是安寧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何況顏寧雖然性子跳脫,但也還算乖巧,自己替安寧對她妹妹好些也沒什么。
黑衣男子有些驚愕,自己竟沒發現那人竟是女子。不過也是,夜色太黑他沒看清那人的面貌,雖然自己聽出了那人聲音過于清亮卻以為是年齡還小的緣故。“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改性子了,沒想到還是因為安寧。”
皇甫琛一笑沒說什么,端起茶杯喝了口,然后放下:“你在那邊辦的事怎么樣了?可還算順利?”
黑衣男子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皇甫琛看去發現是一封信。他接了過來仔細查看,拆掉火漆,將里面的信紙拿了出來。
他一目一行地看去,不肯漏過一絲細節,等看到最后他眉頭舒展,露出一個少見的大笑。他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肩膀,開心地說道:“我就知道有你出馬,沒有什么事情是辦不成的。”
陵州的徐將軍親自寫了這封投誠信表明他要效忠于自己,有徐將軍這封親筆信,自己也不怕他倒戈。這個徐將軍少說也掌握著陵州十萬的兵馬,若是將來起事,他會是自己極好的助力。
“那么你呢?這次去蒲城可順利拿下了?”黑衣男子問。
皇甫琛點點頭,從一個暗格里拿出一個印章,解釋道:“這是浦家最為貴重的信物。憑借這個信物,我可以在浦家錢莊里提取所有的銀兩,也就是說現在浦家的軟肋都已經被我拿在手里了。當然相應的,他們也會獲得我的庇護。我會在五年之內,讓浦家成為大梁最富有的商賈。”
皇甫琛既然說得出,那就自然做得到。說起來,自己也很少見他沒做成過什么事,唯一一次就是他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愛安寧愛到骨子里,卻因為那個坐在高位的男人失去了她。
本來皇甫琛根本不稀罕皇帝這個位置,他只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和自己愛的人好好生活。可那位皇甫高澹就是不肯放過他,明面上因為先帝的遺旨只能善待于他,背地里卻用圣旨奪走了他的女人,又將皇甫琛困守在京都。
這次皇甫琛去蒲城都是苦心謀劃了許久,又因為蒲城沒有皇帝忌憚的勢力才肯放心讓他去的。
“多謝你,替我做了許多我不能做的事情。不然,那個位置我也沒有那么大的把握。”皇甫琛認真地看著那黑衣男子,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徐將軍的難纏難搞自己不是不知道,但他還是幫自己做到了。
黑衣男子站了起來,帶上自己的冪籬,開口道:“謝謝就不必了,當初我這條命也是你給的,幫你是我份內的事情。不與你多說了,我該走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湖中到處有人在尋找我的蹤跡,我怕露餡就先走了,不必留我。”說完,就趁著夜色,步履匆匆地走了。
皇甫琛望著黑衣男子的背影,粲然一笑,他還是這個老樣子。明明就是關心自己,卻偏偏拿什么恩情說事。
要說恩情,他早就還光了。只不過是不忍自己在這一條路上踽踽獨行,無人可依罷了。不然憑他那懶散的性子,怎會天南地北地替這種俗事奔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