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說這是她以后的哥哥。
當時司琯抱著小貓站在他跟前,仰著頭,眼睛雪亮雪亮看著站在雪下長廊的溫昀津,只覺得哥哥好高啊。
遂忍不住去拉他的手,黏乎乎地喚他哥哥。
那會兒溫昀津只是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她,任她擺弄。
于是,司琯這一黏就是十數年。
再然后,在司琯本該平安順遂度過及笄禮的這一年,有人檢舉司家貪污巨額軍需,與敵國勾結,很快司家上下被抄,司琯當時年紀還小,還是太后求了情才保住她一命。
司琯被押入兆天牢時,聽說,出面舉報司家的那個人,正是她從小黏到大的哥哥溫昀津。
“郡主?”
司琯眨眨眸子,可算是從記憶中緩過來。
用過膳后,司琯就著覃嬤嬤給她的賬簿清算了一番,雖然司家上下被抄,但因為太后的恩赦,前些年太后賞賜給她的那一部分財產,還是記在她了自己的名下。
光是賬面上的這些財產,就足夠她霍霍余生了,并且,這還不包括單獨留給她的那幾家藥莊。
司琯合上賬簿,抬頭問,“嬤嬤,你知道爹娘他們葬在哪里了嗎?”
提到這個,覃嬤嬤又氣憤得很,“當初這事是院長大人親自辦的,奴婢只知道老爺夫人他們葬在了郊外,幾次想去看,但院長大人始終不肯見奴婢一面。”
司琯說:“我去找他問問吧。”
覃嬤嬤頓時警惕起來,一副生怕她又要被那人誘騙欺辱的樣子,阻攔道:“郡主別去了,您忘了老爺夫人是被誰害死的嗎?”
司琯想了一會,點了點頭,閉上嘴巴。
隔天,司琯卻不知悔改背著覃嬤嬤出了一趟門。
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司琯本能的回了一趟司府。
府邸大門被貼上了封條,掛在檐牙上吱吱嘎嘎搖晃著的破爛燈籠。
司琯站在白雪堆積的石階下,仰頭望著府院上被蛛絲塵網盤踞的牌匾,深思了半晌。
司琯是知道翰林院在哪里的,前幾年她哥在太學院念書時,她就知道,以他哥的博學才能,將來是要進翰林院大有所為的。
只不過她哥比她想的還要厲害,在她入獄的這短短兩年,便已經躍身成為翰林院的院長。
到了翰林院后,司琯跟看護翰林院大門的守衛報了她的名字,并表明了來意。
守衛一聽她的名字就直皺眉,再聽她是來找溫院長的,更是沒了好臉色,敷衍了事的進去通報一聲。
不一會,便走了出來,不冷不熱的告知司琯:“院長大人正在內閣議會,無暇見客。”
司琯說:“沒關系,我等他。”
守衛循聲過去瞥了一眼,只見那少女站在松柏樹下,半點被拒絕的難堪都沒有。
很難以想象,面前這個貼上來找溫院長的人,會是兩年前在重華上都眾星捧月長大的司家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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