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琯先把青發挽到耳側,再一把扯下了領子,微微側著肩頸,往銅鏡里照了照。
這一回,司琯一雙眸子定定地望著銅鏡的畫面——
她的后頸背上,被重重吮出了明顯的印子。
居然下這么狠手。
司琯試著用指尖輕輕劃弄了一兩下,還有些微痛感。
看這印子,怕是沒個幾天都消不下去。
司琯碰了碰那道印子,后又垂下頸子,亂糟糟想了一通。
半晌,忍不住低喃一句。
“哥哥你是狗吧。”
司琯本就不是肯吃虧的主,更何況這回綁她的人還是之前冷嘲熱諷都要把她趕走的的哥哥,司琯豈容他這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隔天從太學府下了學,她就直接去了一趟翰林院。
巧的是,她剛到翰林院大門外,就碰上趙長霖從里邊出來。
司琯想也不想直接上前將其攔住,“我哥呢?”
趙長霖被長陽小郡主這副冷冰冰的眼神拿捏住了,不得不頓住腳步回答:“郡主,院長大人他……今日到城南那邊督辦事務了。”
司琯:“什么時候回來?”
趙長霖斟酌著答道:“這個屬下也不清楚。”
司琯收回手,往石階下的桃樹一靠,淡淡道:“那我就在這里等他。”
“郡主,天色不早了,要不屬下先送您回郡主府,有什么事等……”
“我等他忙完回來。”司琯很平靜地拒絕了趙長霖的提議。
見狀,趙長霖欲言又止片刻,只得先走開了。
暮靄漸重,天也漸漸冷了下來。
司琯也沒特意去計算自己等了多久,直到控制不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司琯揉了揉鼻尖,才察覺到冷了。
她摟了摟自己的肩膊,正覺得冷的時候,一輛馬車在翰林院外停了下來。
緊跟著,是她等了好半天的溫昀津從馬車走了下來。
溫昀津披著黑色的錦緞披風,綴著一圈淺灰的絨絨毛領,將他沿著下頜至頸脖的線條襯得修長冷淡。
他下了馬車后,趙長霖跟他低語了幾句,溫昀津的視線微微側過來,淡淡地掃了一眼樹下的司琯,沒說什么,徑自走進了翰林院內。
見狀,司琯也不等趙長霖來問,直接跟了上去。
期間,趙長霖并沒有過來阻攔她,溫昀津更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異議。
司琯一路跟著他到了他平時辦公的內閣。
溫昀津解開身上的披風掛在一旁,在殿前的暖爐烤了烤手。
這時候,司琯走了過來,直直冷冷地注視他,開口:“哥,你昨天為什么綁我?”
溫昀津仍然沒有抬眼看她的意思,相當從容地換了一邊手暖了暖,“琯琯,你在說什么?”
司琯又上前一步,擋在暖爐跟前,不給他暖手,“別裝了,昨天不是你把我綁架的嗎?”
溫昀津終于神色一頓,緩緩抬起眼眸看她,“你昨天被綁架了?”
司琯沒見過這么面不改色撒謊的,她咬了咬唇角,對上他那張平靜的臉龐,“……溫昀津,你有膽子綁我沒膽子承認嗎?”
溫昀津一副認為她在無理取鬧的冷淡表情,長腿往身后的桌案輕輕抵靠,同時漫不經心抻了抻身上的衣擺,說:“司琯,你如果真的被綁架了,建議你右轉到官道府衙那邊報官,讓府衙的人幫你調查,而不是跑到這里來找我。”
“哥哥不承認是吧。”
司琯瞇了瞇眼睛。
此時內閣的門還半敞著,有冷冽的風時不時灌進來,飄著一點雪花。
司小郡主站在溫昀津面前,就這么當著他的面,脫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