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權鎮國回來了,穆靖雅也說著一些家務事,權鎮國漸漸變得不耐煩。
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磨礪中,那份溫馨漸漸的消失、直至徹底不見。
熟睡的權俏眉心緊皺著,神色很是不安。
夢境卻未結束,還跳轉成了漫天大雪。
冰天雪地中,穆靖雅一人穿著單薄的衣裳,挺著大大的肚子往醫院走。
沒有人陪著她,沒有人攙扶她,她另一只手里還提著沉重的嬰兒用品。
而且她穿得實在太少了,鼻尖和手凍得通紅,一只手卻還努力的護著肚子。
她就那么艱難的走進醫院,獨自艱難的辦理手續、艱難的躺進產房。
只可惜,她進去了,卻再也沒有走出來……
嬰兒“哇哇哇”的啼哭聲貫穿著整個夢境。
那場大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那具單薄的尸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冷。
權俏熟睡著,手心越握越緊,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沒有人知曉,她為什么假名取作木夏。
木,同穆。
夏,是盛夏的夏。
她多么希望母親生她那天,是在夏天。
如果是夏天,母親是不是就不會那么冷、是不是就不會死……
她緊閉的鳳目中,有一滴眼淚滾落而出,滑入耳際、消失不見。
權墨剛給權錦柔送了提神的茶點、又給權俏送另一份。
他推門而入,就見權俏躺在沙發上。
身體蜷縮、小小的手緊握成拳頭,眉心也在緊蹙。
往日里冷艷不可方物的她,此刻卻透著明顯可見的脆弱。
而且眼角下,有明顯可見的淚痕。
午間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卻像是絲毫也暖不了她。
權墨擰了擰眉,放輕腳步走進去。
原本還陷入夢魘的權俏、倏地坐起身。
一雙清冷的眸子睜開,里面明顯可見霧氣,但卻泛著紅血絲、充滿警惕的盯著他。
權墨安撫:“小俏,是我。”
權俏周身的警惕一點點消散。
她快速收斂任何不該有的情緒,淡漠問:
“你怎么來了?”
“下午容易犯困,我給你送些能提神的茶點。”
權墨說話間,將茶點放在小沙發上。
“謝了。”
權俏聲音很是淡漠,起身準備走。
權墨關切問:“做噩夢了?”
權俏:“沒有。”
她準備走進洗手間,洗個臉。
權墨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那一刻,他眉心瞬間擰起。
權俏的手腕實在太冰了,又細又冰,毫無溫度。
他忍不住道:“小俏,你不必這么生疏,也別總是把自己畫地為牢。
錦柔她性格的確不好,但她每次做噩夢,至少會說出來,給我們安慰她的機會。
你總憋著,會憋壞你自己的身體。”
權俏:“我真沒事,你去忙吧。”
她掙脫開權墨的手,邁步走進洗手間。
權墨看著緊閉的門,心底攀騰起絲絲心疼。
她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與人說。
他很擔心,到底是什么樣的噩夢、能讓她狀態看起來那么糟糕?
實在放心不下,最后想了想,他走出辦公室,摸出手機撥通傅懿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權墨開門見山道:“傅總,勞煩你下午抽空來看看小俏。”
傅懿正在辦公室看喬的設計圖,聽到這話,眉心頓時皺起:
“她怎么了?”
權墨回頭看了眼辦公室的方向,低聲道:
“不清楚,只看到她在哭。
她和我們向來疏離,不肯多說。只有在你跟前才會樂觀些。
所以,只能勞煩你來公司看看她。”
傅懿向來波瀾不驚的面容,更是騰起明顯的擔憂。
哭?
權俏那樣的女生,也會哭?
“好,我這就去。”
他掛斷電話后,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