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這會兒其實大致上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曹操如果因為這事兒砍了郭女王的話,絕對不是冤枉她。
又一個“大漢純臣”。
太特么討厭了。
當然了討厭之余他也有一點感動,自己,這是何德何能啊,讓這么多的仁人志士為自己前赴后繼,拼死相搏。就連郭女王這樣的一介女流,都不惜以身犯險,擊殺棗祗,只為整頓宿衛。
要不要干脆放棄她呢?
這個念頭只在腦子里轉了一下就被劉協給放棄了,他做人也是有原則有底線的,讓他自己去舔曹操,可以,但要讓他主動把這些忠義之士送給曹操殺,他不忍,也不恥這樣做。
再說郭女王還是他老婆。
雖然他有四個老婆,但其中兩個都是前身自帶的,另一個是純粹的政治聯姻,娶回來的是一個祖宗,也只有郭女王,是他自己選擇的老婆。
把老婆送出去投降,這也太慫了一點。
因此劉協也不得不一邊抱著郭女王不停安撫,一邊對毛玠道:“這位大人,是叫毛玠是吧。”
毛玠聞言并沒有大禮跪拜,而是彎腰,拱手,面上也看不出多少恭敬地道:“不敢當天子一聲大人,小吏正是毛玠。”
嗯,沒聽過他的名號。
應該……不是什么太厲害的角色吧?(話說毛玠的知名度確實不高,與他的地位嚴重不符,很奇怪啊。)
“郭貴人畢竟是女流之輩,面皮薄,朕的面皮也不算厚,若是令堂哪天被人調戲,卻被人當眾質問調戲的具體細節,這合適么?”
毛玠聞言,將腰彎地更深了一些,不過依舊沒跪,道:“小吏莽撞,還請天子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只是你不要再兇我的貴人便是了。今夜出了這么大的事,種輯何在?為什么還不來?”
劉協感覺事情好像挺復雜的,想干脆把皮球踢給種輯。
種輯的親信終于逮到機會向天子匯報,道:“回天子,大人今夜倉惶趕來,未帶親隨,至營門之外被不名人暗殺,已經送回府中修養去了。”
劉協聞言又愣了一下:“種輯又被刺殺了?”
這下劉協是真的有一點火了:“朕別的都不要了,就要這么一個保鏢投資來護衛朕的安全,這么一點小小的要求你們都不能允許么?區區一個種輯,你們就這么容不下么?!”
除了有點火之外,劉協還有一點慌。
又是種輯,為什么又是種輯!
為什么總有人又刺殺種輯,他只是一個保鏢啊!你們一個勁兒的刺殺朕的保鏢到底是要干什么?
是不是要殺我?
荀彧、毛玠、和一眾文武大臣一聽種輯又被刺殺了,心里也是被嚇了一跳。
荀彧和毛玠甚至還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嚴重看到了驚駭。
種輯可是開府儀同三司,他被刺殺,這事本身的政治影響力怕是就不比今晚的這場火并來的小。
恰恰這兩件事又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二者疊加,在加上說不清楚一褲子是泥是屎的夏侯楙,一個貌似單純天真,實則心如毒蝎的郭貴人,又死了一個棗祗。
今夜的這攤水,遠遠比想象中要深啊。
“荀令君,種輯遇刺之事,君以為該當如何啊?”
“臣以為,必須嚴查。”
“誰去查?”
“許縣令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