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韓遂處,韓遂軍面對漢軍的緩緩前進,卻是一點要嚴正軍容的意思都沒有,一直到張飛已經率軍殺到了他們三百步之前,眼瞅著就要進入強弩射程了,韓遂軍才一哄而散。
真的就是一哄而散,猶如散沙一般的就散開了,將士們騎在馬上高聲呼嘯,也不沖陣,就那么隨意的亂七八糟的瞎跑了起來,然后繞著張飛的軍陣四處放箭也不沖陣。
他們都是騎兵,一交手,就讓以步兵為主的張飛軍頗受苦頭。
張飛大喊道:“不要慌,所有人全都不許動,盾牌槍林不要亂,刀盾手舉盾,護住長矛兵,所有騎兵嚴守本陣,沒有我的命令任憑敵軍挑釁不可還擊,弓弩手伺機射馬。”
他的軍陣之中又不缺盾牌,這種漫無目的的拋射只要不能射亂他的陣型,所能造成的傷亡不會很大,相反,他的強弩軍直射的射程比韓遂軍的拋射都要稍遠。
拼唄,這么打下去張飛真不怕和韓遂拼戰損,而且不管是體力消耗還是箭矢消耗,都是他更占優。
當然,如果這樣的拋射能射亂張飛的軍陣,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只要小亂都不用大亂,到時候韓遂率軍一沖,他們就是大敗。
這就是比耐心和體力,支撐住了就贏,支撐不住就輸,以步克騎就這么點門道,說出來也沒什么高深的。
很快,這樣的對射就持續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雙方的損傷都不算大,然而場面卻當真地異常的大,漫天的箭矢雨點一樣的不斷落在張飛的軍陣之中,絕大多數都撞在了盾牌上,發出咚咚咚,叮叮叮的聲響,好似死神敲擊的鼓點。
再看那韓遂的騎兵往復奔馳,前后呼和,卷起漫天塵土,張飛軍不動如山,躲在由盾牌組成的烏龜殼子中,刺出的槍林絲毫也沒有晃動。
這場面對于韓遂和張飛這種宿將來說都有點習以為常,然而不遠處,蒯越卻是看了個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好好好,韓遂的西涼兵馬果然精銳強悍,仲業你看,那張飛軍只能被動挨打了。”
文聘聞言搖了搖頭道:“張飛手里也是有騎兵的,而且都是張繡的西涼鐵騎,比韓遂的羌漢聯軍更加精銳,只是他一直都沒用而已,這樣僵持下去,只需等韓遂軍箭盡馬疲,再殺出來,必然是要讓韓遂吃大虧的。”
蒯越聞言道:“仲業將軍,咱們上去幫忙吧。”
文聘還是搖了搖頭,道:“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盟軍與敵軍打得已經如此激烈,我等作為友軍,難道要坐視不理么?”
“看似激烈而已,雙方都還沒動真本事呢。”
蒯越不無惱火道:“仲業不會是打算等他們都打完了,用我的項上人頭作為見面禮,向張飛投降吧。我現在以持節督軍的身份命令你,出軍,協助盟軍共擊張飛!”
文聘聽了之后嘆息一聲,道:“我對主君忠誠無二,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仗打完了你自然便知,我身為主將,上要對得起主君,下要對得起將士,此時,確實還不到出擊的時候,時機到來的時候我自會身先士卒。”
然后就沒有再解釋了。
而蒯越卻被文聘這話徹底的給惹惱了。
“仲業既然畏戰,不知哪位將軍愿率軍迎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