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很小很干凈的房間里,七七八八的圍滿了臧霸手下的頭頭腦腦,比看自己媳婦生孩子還緊張的盯著躺在床上已經包扎、止血、并緩緩睜開眼睛的種輯,而后齊刷刷的嘆了口氣。
謝天謝地,沒死就好,這要是死了,他們可就說不清楚了。
雖然他們也好奇,這叛軍是怎么隔著儒鎧直接把刀刺在這位天使的肚子上的,但是很顯然,現在也沒人有心思思考這個玄學的問題。
而種輯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臧霸的鳥,然后情不自禁的嗖的一下往后面躲了一下,并脫口而出一句臟話。
差一點就沒裝住。
這還真不是臧霸故意要裝到這種輯都醒了還要給他看自己急切救援的緊迫之心,實在是剛才他聽說種輯受傷,太緊張了,以至于壓根就忘記了還要穿褲子。
不過作為一名老碰瓷兒了,種輯馬上就將思緒從這些無用之處移開,憤怒而又虛弱的指著臧霸等人道:“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我手持節仗代天子而來,汝等竟欲取我性命?!好啊,何不干脆一刀把我給殺了,送給那袁紹當個見面禮呢?”
臧霸聞言連忙道:“使君息怒啊使君,今日之事,全都是那辛評勾結了昌豨在作亂,和我,和其他幾位弟兄毫無關系啊。”
種輯聞言憤怒的一指他道:“辛評?好啊,你們居然一直在招待辛評,看來你們果然是沒有忠君愛國之心,存心要跟著袁紹逆賊謀逆了!”
“使君休要動怒,此事真的……真和我們無關啊!此全是昌豨那個混蛋一人所為啊!”
種輯冷笑道:“我身為朝廷九卿,天子使者,住在你臧霸的府上被袁紹手下的叛賊聯合你們泰山賊寇重傷,現在也是生死難料,臧宣高,你覺得我應該怎樣給天子寫奏表比較合適?你現在跟我說此事與你無關?你覺得我會信么?天子會信么?”
臧霸聞言當真是冷汗直流。
不是說好了要屯田了么,怎么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于是臧霸連忙跪地痛哭流涕道:“還請使君高抬貴手,放我們這些可憐人,一點生路吧,這群山之中,我們可是有二十幾萬人啊,二十幾萬人的生死,全在使君的一念之間了,還望使君憐憫我等吧!”
哪知種輯卻冷笑一聲,道:“河東亦曾有數十萬的白波賊,巴蜀也有二十萬的蠻賊,太行山中更是有號稱百萬的黑山賊、紫山賊、就連巢湖之中都有十萬水賊,更別說那動搖了我大漢四百年基業的黃巾賊了,這些曾經橫行天下的大賊哪一個不比你們泰山賊人數更多,哪個不比你們更可憐呢?可曾有人可憐過他們?”
臧霸聞言,哀嘆一聲,也是無言以對。
卻見種輯嘆息一聲,道:“不過天子卻是憐惜你們的,天子在南陽時說過一句話,叫做官逼民反。”
臧霸聞言眼睛都亮了:“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種輯長了幾個腦袋,敢跟你胡編天子之言?天子仁德,我也不愿對你們趕盡殺絕,只是我畢竟在你的地盤差一點就死掉,你是不是應該要給我一個交代?昌豨的人頭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