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見狀,連忙收了錘子,跪拜道:“臣辦事不利,請主公責罰。”
曹操卻不理他,而是看向了鄧展,道:“鄧校尉,你要造反么?”
鄧展也不敢跟曹操硬頂,只得扔下錘子跪拜于地,道:“末將見過大司馬。”
“我問你是要造反么?!”
“末將不敢造反,但是天子有明詔,趙將軍此乃忠勇之舉……”
“沒經過尚書臺的明詔么?”
鄧展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道:“末將以為……趙將軍還是應該等天子回來之后再行審問的好。”
“天子不在京師,事情就不做了么?什么都要等天子回來再說,還要尚書臺干什么,還要這滿朝公卿干什么?趙云無詔而誅殺了兩個朝廷正式任命的兩千石太守,尚書臺已經明確批復秋后問斬!還等什么!”
鄧展額頭見汗,卻只能硬著頭皮道:“末將敢問大司馬,天子口諭,和尚書臺詔令,孰重孰輕?”
這話,就有點不好回答了,這已經有了點君權與相權爭斗的意味在里面了,兩漢四百年里君權和相權沒少互相斗爭,可問題是,這次的尚書臺批奏,也全都是出自于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啊!
荀彧甚至都已經做好犧牲自己,為天子背鍋的準備了,甚至這曹操不惜放下新野戰事回來,也不是為了跟天子爭權的,而是豁出來把天子的這個黑鍋背在自己的身上。
由他殺了趙云,這樣既能體現朝廷法度,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也不會讓底下的兵卒寒心,有什么罵名全都由他這個大司馬來擔著,這樣何樂而不為呢?
趙云自己明顯也是要求死的啊,就讓他求仁得仁有什么不好呢?
這個鄧展,死腦筋啊!這話也是你能問的?
“鄧展,我不想跟你廢話,本公現在命你讓開!”
鄧展聞言,后背已經完全被汗給濕了,卻是死死地咬住了牙,干脆從地上站了起來,并撿起了之前扔掉的刀,道:“除非有天子明詔,否則,誰也不能提審趙云!”
曹操聞言,卻是微微一愣,而后緩緩抽出了自己的配劍,道“鄧展,你要違抗軍令?!”
“吾等乃是天子禁軍,只聽天子之令!”
曹操聞言將手中兵刃往前一指,道:“我殺了你,看天子會不會治我的罪。”
鄧展乓的一聲打歪了曹操手中劍,大喊一聲:“大司馬若執意抗詔,末將就只有得罪了!”
“大膽!竟敢對主公不敬!”許褚在后面看得睚眥欲裂,抄起短錘就朝鄧展殺來,這次,卻是全無留手,狠狠一錘子就砸在了鄧展的刀上被他給頂了回去。
鄧展見狀,大喝一聲:“效忠天子,死戰不退!”
禁軍將士們見狀,也紛紛拿起了兵器沖了上去。
曹操見狀,默默地往后退了幾步,看向鄧展的目光充滿了陰郁。
而虎衛見狀,則紛紛拿起兵器追隨著許褚殺了過去,這次,兩軍可是動了真格的了。
“且慢動手,且慢動手啊!”
千鈞一發之際,就聽有人高聲呼喊著趕到,定睛一看,卻正是當朝太傅,名義上與曹操平級的當朝第二人,張楊!
曹操見狀,卻是也大大的松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禁軍刀兵相見啊。
“鄧展!你干什么,還不快快退下!你要動搖國本么?所有人都給我聽著,讓開!”
名義上,張楊當然是管不著鄧展的,然而要知道,鄧展這一支禁軍的構成,可百分之百全部都來自于張楊的親衛的。
鄧展見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卻是死死地握著手中的環首刀,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讓你們讓開!聾了么?”
鄧展回頭,就見,身后的將士們雖然神態猶豫,但卻依然死死地握著兵器,和他一模一樣。
“我等乃是天子禁軍!趙校尉也是天子的校尉!除了天子,我們誰的命令也不聽!”
“對,誰的命令也不聽!”
“我們是禁軍!”
“禁軍!禁軍!禁軍!”
“你們……你們……”張楊卻是怎么也想不到,這些被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親兵,居然一丁點的面子也不給他。
你們才跟這個鄧展幾天啊!你們可是跟了我十幾年啊!!
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太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