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袁紹那所謂前軍,逢紀是個黨人,于軍旅之事能懂個屁,倒是副將淳于瓊資歷頗老,然而當年在洛陽時我就瞧不上他,在吾看來不過草包一個,本公破之猶如土雞瓦狗。至于什么顏良,文丑,聽都沒聽說過,用此無名之輩,我看他袁紹手下黨人士人成群,但真正能做事的,卻是真的無人可用了。”
許是被曹操的自信所感染,劉協一聽,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問曹操道:“大司馬以為,咱們該要如何應對?”
“臣以為,后方該如何籌備就如何籌備,行百里者半九十,此戰我軍勝負不在于兵力,而在于糧秣,無論如何秋收不能耽誤,該運糧的運糧,該整軍的整軍。”
“這一天咱們也算是早有預料,多少還是準備了一點的,延津守將于禁和樂進都是沙場老將了,兩人本部兵馬接近五千人,白馬守將劉延,史渙也都是宿將,又有程昱居于鄄城持節坐鎮,黃河防線短時內必然是固若金湯。”
“陛下,本公愿親率兩萬許下屯田之兵馳援官渡,必不讓那逢紀小兒渡河。”
“大司馬肯去官渡坐鎮,朕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匈奴那邊既然已經集結,怕是此時說不準就已經領兵南下了,河東、河內之危如何能解?”
曹操聞言,笑意收殮,認真地道:“此舉確實突兀,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屯田之兵肯定是來不及救了,只能,以禁衛和宿衛去救了,臣以為,陛下當御駕親征,好叫那匈奴小兒,好好見識見識我大漢之利!”
此言一出,楊彪卻是馬上站出來唱了反調,道:“天子萬金之軀,怎可以身犯險?”
曹操不屑道:“安坐于許都就是安全么?前線若是敗了,天下哪里還有凈土?匈奴蠻夷,難道還能擋得住我大漢天子兵鋒不成?你以為陛下和你一樣,不知兵么?”
劉協:“…………”
楊彪確實沒帶過兵,這作為朝中巨頭而言確實是他的軟肋,聞言立時急了,道:“河東、河內的局勢本就復雜,鐘繇、杜畿都是單騎入城,誰知那下面的人心是向漢還是向趙?再說如今這禁軍和宿衛全加起來也沒有三千人馬了。”
“兵貴精而不貴多,再說陛下可不是三千人馬,我的虎豹騎自當隨軍為陛下助陣,加起來也有四千多騎了,匈奴人吹得震天響,他們哪來的十萬大軍?”
“那關中群賊呢?袁紹既然興兵,不可能不去聯絡關中群賊,若是關中群賊呼應匈奴,陛下安危如何保證?”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道“關中群賊自有賈詡去勸說,就不勞你操心了。”
“荒謬,實在是荒謬,陛下的千金之軀,大漢的江山社稷,難道全都指望他賈詡么?他此去這么長時間了,連一點音信都沒有,萬一他失手了呢?”
曹操笑得更開心了:“失手?賈文和我太了解他了,他此行看似兇險,但他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是萬萬不會主動攬這個差事的。我斷定他絕無失手可能。”
“將天子安危系在你的斷定上么?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正好讓你來監國么?”
“嗯?”
這話,可就是誅心之言了。
曹操的脾氣在太子降生之后確實是變得好了不少,但也正因此,太子便是他的逆鱗。
見楊彪居然這么說話哪里還能忍得住,兩只眼睛一蹬,擼起袖子抄起砂鍋大的拳頭就朝楊彪打去:“老貨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