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么?想不出來辦法,我看咱們就一塊死在這算了!”
說罷,袁紹習慣性的就看向了自己的謀主荀諶和向來足智多謀的沮授。
荀諶見狀,自知躲是躲不過去了,只得硬著頭皮道:“臣以為……或可以盡起精銳,盡快與曹操決戰,如今營中糧草還夠吃三日,短時間內,黎陽大營應該也不會失手,若是我全軍將士不懼傷亡,猛攻的話,應該,是可以攻破曹軍營寨的,如此,我軍無論是回師鄴城,還是進而攻襲許都,都可游刃有余。”
袁紹聞言,確是微微有些失望,但還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歹也算是個法子。
當然了,曹操的官渡大營要是那么好突破,這一仗也不會打到現在了,就算是舍死一搏,短時間內怕是希望也頗為渺茫。
“則注(沮授)以為,咱們該要如何是好?”
“臣以為此計不妥,且不說官渡地勢前寬后窄,騎兵難行,曹軍大營又軍容嚴正,守備充分,急切之間萬難攻克,便是打得下來官渡,又能如何?”
“臣敢問大王,如今朝廷之重,到底是在曹操,還是在于天子?便是讓咱們真斬了曹操,難道漢軍便會立時崩潰,難道夏侯淵、張遼、程昱三人的三路人馬就會鳥作獸散不成?就算是咱們打下許都又有何用?天子不在許都,許都就是一座普通的城池而已,天子在哪,哪才是朝廷啊!”
“則注以為,孤要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當然要立刻班師回朝,以解鄴城之圍,才是唯一的生路啊!”
袁紹聞言,微微皺眉,心中頗為不喜,然后又重新看向了荀諶。
荀諶則嘆息一聲道:“班師回朝,則此次咱們的這場勞師遠征就算是徹底的敗了,青州、并州,也將徹底易手,回去,唉~怕是無顏面對河北父老啊。”
沮授聞言卻是勃然大怒:“不回師留在此地等死么?荀諶,你是要大王學那西楚霸王么?”
荀諶卻不惱,只是道:“你說的這些確實是老成之言,只是咱們此時回去,真的還有希望再卷土重來么?失了青、并兩州,冀州已被朝廷三路包圍,自南、東、西三個方向都可對咱們用兵,此戰勞師遠征,多年來積攢的糧谷已經被用去大半。
朝廷若是占了兗、豫、青、徐、并、司六州之地,不出三年就可以恢復元氣,你說這仗咱們還怎么打?回鄴城,才是真正的坐以待斃啊!況且……你覺得曹操和程昱會讓咱們安心撤走么?”
沮授干脆嘆息了一聲,道:“局勢就是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朝廷中派系復雜,尤其是曹操與天子之間向來不和,天子雄才大略,自然不會允許朝中有曹操這樣的權臣,至于曹操,又豈是那坐以待斃之人?一旦朝中有變,咱們南聯孫策劉表,西聯劉璋韓遂,如何不能夠卷土重來?”
“曹操如今貴為國丈,他的外孫剛剛被立為太子。”
“難道太子就不會被廢么?難道霍光就不是國丈了么?曹曦在后宮中交橫跋扈,并不為天子所喜,此事天下皆知。他們現在翁婿想和,那是因為有大王在!待此戰過后,朝廷至少也要修養幾年才能對河北轉守為攻,到那時,他們翁婿之間還能夠君臣想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