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陛下,如今朝廷國庫空虛,雖說去年是個大豐收,但一場官渡之戰終究是將糧草消耗了七七八八,關將軍又收復了南郡,雖說是鹽鐵合營之后,朝廷靠出售許可權確實是換來了一些錢糧,但……相比于興建皇宮,和開鑿運河的開銷來說,還是有些緊張的,眼下春耕在即,許都那邊這次可能是沒能理解您的深意。”
荀悅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補充道:我也沒能理解您的深意,您這次的深意是真悟不出來,太難了,太難了啊!
劉協又怎么會不知道許都現在錢緊呢,說實在的他比任何人都不想打仗,可問題是錢再緊,此事畢竟涉及到了自己的個人安危了啊。
雖然,在劉協看來韓遂最終真的出現在洛陽城下的概率可能不會超過十分之一,可是那又如何?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己是皇帝,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威脅自己的性命,難道就可以不管不顧么?
這個時候還管費不費錢?
雖然劉協自己的嘴上說得很好聽,也確實是大公無私的認可什么社稷為重君為輕的說法,還將這樣的話印在了建安新錢上。
但是事到臨頭,真的面臨生死這樣的危險,他的潛意識里還是希望,朝廷的重臣們可以就像平時拍馬屁那樣,君為重,社稷為輕的,等到事情過后,自己再就此事好好的批評他們一頓便是了。
見這荀悅這樣說,劉協本來就不太高興的臉色不由得就變得更差了。道:“深意?還能有什么深意?難道朕就不能是單純的怕死么?朕手里現在就三千兵馬,韓遂手里有好幾萬的大軍,換了誰還能不怕?”
“這……”
荀悅繼續無言以對,天子這話說得如此誅心,這真的是要殺人的吧!
那天子到底是想殺誰呢?肯定不是曹操,那還能是為了殺誰?
“你說這許都方面,面對朕的求救理都不理,甚至連個樣子都懶得裝,哎~,你說朕如果現在回許都的話,他們還能聽話么?會不會把朕給殺了?其實,只要他們不殺了朕,只是逼迫朕禪讓的話,朕會是很樂意的。”
“…………”
確定了,天子就是要殺人,而且要殺得肯定不止一個人。
事實上,其實按道理來講這事兒還真不能完全怪劉協小題大做,眼下天子人在洛陽朝廷留在許都,這確實是政治上一個十分敏感的時期,在這種特殊的時期里君臣之間的互信本來就變得比較脆弱。
為人臣者,本來就應該處處謹小慎微,一絲一毫,有可能讓天子的心里產生芥蒂的想法的事情都是要盡量去避免的,反正這事兒如果是荀彧在留守許都,那甭管劉協這頭到底什么深意不深意,那是一定要大張旗鼓的,表一個姿態出來的。
不過現在許都真正主事的人事曹操,曹操么,當然就沒有荀彧那么謹小慎微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其實許都現在真的是一點也不太平。
如果說劉協真的是為了檢測朝廷在離開了自己之后會不會生亂的話,那他可以說已經非常成功了,許都現在的朝爭真的,就這么說吧,劉備和曹操倆人現在是真的已經動手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