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操不同,他能有今天的權柄,幾乎可以說都是他披荊斬棘自己打出來的,他是個真正的創業者,他本人就是董事長,甚至于劉協之所以能夠親政,大漢之所以能夠中興,全都是在依靠他的力量,天子本人的勢力也都是在曹操的勢力中生長出來的。
曹操靠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了實力派,天子也靠被曹操挾,成功的反客為主,這就導致了他們君臣二人不得不產生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畸形關系,古之罕有,這,也是劉協為什么要破例給曹操封國公的理由,白馬盟約以來,兩漢除王莽之外第二位異姓國公,這本身就說明了曹操這個權臣到底有多特殊,說白了,曹操和天子,更像是同一家公司的兩個合伙人,無非是誰的股權大誰的股權少的問題,但你想把另一個股東踢走,不傷筋動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當這個特殊的存在干脆耍起了流氓的時候,確實,就相當難辦了。
如果是面對先帝,面對靈帝那樣的獨夫民賊,亦或者是稍微正常一點的皇帝,曹操貿然玩這種勇敢者的碰撞無疑是很危險的,畢竟一個死一個傷,一個是車毀人亡一個是車毀人不亡,碰唄,車乃身外之物,壞了大不了修,修不好干脆再造。
但當今天子顯然不是,當今天子雖然同樣稱得上殺伐果斷,甚至他殺的人比漢光武還要更多一點,但就連曹操也不得不承認,天子是仁君。
仁君,眼睛里就不能只有江山社稷,還得有萬民福祉,就得將天下這數以千萬的百姓和數百萬的將士的生死放在心上。
真硬碰,這好不容易中興的大漢就會天崩地裂,就至少會有幾十萬上百萬的人陪著一塊死。
所以曹操篤定,天子一定會避讓自己,別看他在洛陽搞了那么大的事,但他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嚇唬嚇唬自己就得了,打不起來的。
到時候,來了就不走的虎豹騎,怕是反而會讓天子如坐針氈了,只要他不敢打,虎豹騎真的成功的成為禁軍的一支,那么他曹操的勢力反而會因此變得更大。
不,應該說這本來就是拿回屬于我的權勢!
我特么作為大漢帝國三興的締造者,居然在許都被劉備貼著臉輸出,騎在脖頸子上拉屎,這合理么?這太不合理了啊!
干大事,何惜賭一賭命呢。
反正許都也不是沒地方,曹操本人本身也是大司馬,錄尚書事,就干脆直接就命令虎豹騎接管了許都的城防,儼然是擺出了一副依托于虎豹騎與禁軍分庭抗禮的意思。
甚至于他干脆把曹真派給了曹丕,讓他帶著虎豹騎整日去跟曹鑠耀武揚威。
你劉備不是給了鑠兒兵權么?誰還沒有兵了啊!
甚至于曹操最近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打算再揍劉備一頓,好好報一下上次沒能打過劉備的這個仇。
而這樣的動作著實是把滿朝文武和全城的百姓又一次的給弄得傻了,他們也是直到此時才意識到,那是曹操,至少在兩年以前,他還是許都城乃至于這個天下,貨真價實的主人。
天子再怎么牛,都無法抹殺曹操一人之下的事實。
這一夜,人們再次回憶起許都被曹操所支配的恐懼。
天子就在洛陽,洛陽城里還有劉備和近兩萬的禁軍,面對曹操的跋扈,天子……會怎么做呢?
就在大家全都惶恐不安的時候,突然,就收到了張魯投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