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涼州那邊,那邊的問題實在是太復雜了,雖然朝中許多大臣真的還保持著過去的老觀念,認為涼州那破地方沒了就沒了吧,但所謂一寸山河一寸血,祖宗基業要是真在自己的手里丟掉,他就是穿回去怕是以后也要睡不著覺的。
可是……
荀悅激動地道:“漢中之地固然重要,這個毋庸置疑,可是再重,難道還重得過天子的安危么?中原天下現在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安定了,可難道不是暗流涌動,波譎云詭么?朝中的中興改革也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莫說天子會不會在漢中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哪怕是禁軍折損過半,你信不信這天下馬上就會重新動亂起來?陛下,兩害相權取其輕,漢中……丟了吧。”
說的也很有道理啊!
然而司馬懿想了想,卻道:“陛下,令君,臣卻是以為……事情其實并沒有壞到這個地步,此次御駕親征,其實也遠沒有想象中來得兇險,呂布和韓遂的聯軍,恐怕遠沒有咱們想象中來得強。”
“此話怎講?”
“張衛……為什么還能活著呢?陽平關都破了,他是怎么守住南鄭的?”
“嗯……嗯?對啊,為什么呢?”
“臣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韓遂與呂布之間必有齷齪!陛下,何不從這里做做文章呢?”
說完,劉協和荀悅都有些恍然大悟。
荀悅道:“想來應該是了,這兩個都是反復無常的小人,確實是很難真正聯合起來的,可是,就算是他們之間再齷齪,總不至于在咱們的大軍到來之前就先互相火并起來吧,咱們大軍走陳倉道,不還是要經過陽平關么?陽平關現在易主,不管最終會落到呂布手里還是韓遂手里,難道面對咱們的大軍,還不能暫時性的團結起來么?”
司馬懿則問:“為什么一定要走陳倉道呢?”
“不走褒斜道,難道走儻駱道、褒斜道、子午谷么?”
“為什么不走祁山道呢?”
“祁山?”
劉協本能的愣了一下,事實上他壓根就不知道祁山在哪,但諸葛亮六出祁山的故事他還是聽說過的,至少占了個耳熟。
荀悅也愣了一下,然后馬上拿了地圖過來,瞅了半天而后驚呼道:“祁山道是從涼州走的啊!仲達你的意思是端韓遂的后路,逼迫他與呂布不和?可是……可就算韓遂現在身陷于漢中,但只憑咱們一萬左右的兵馬,能把祁山道給打通么?”
“看來仲豫對涼州的情況還是不夠了解,所謂涼州,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各郡風貌人情與人口、發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在籍人口中有將近一半都在漢陽郡,此地幾乎可以說是漢郡,即使是生活在此地的羌民漢化的程度也比較高,也歷來對我大漢頗為恭順,甚至其民風與關中也頗為類似,現在大多都是由本地的漢人豪強所掌握,這幫人,和韓遂永遠都不可能尿到一個壺里去,這,就是咱們的破局之機啊!”
劉協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這個觀點,這個事實上也并不難以理解,跟幽州很像么,漢陽郡不就是另一個翻版的涿郡么。不過是朝廷為了統治方便硬把他們劃成了一個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