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將軍屏退左右。亮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將軍戎馬半生,難道還怕亮對您行刺客之事么?”
韓遂見狀想了想,這才揮了揮手讓人退下:“你到底想說什么,說吧,可是奉先兄病入膏肓,你想另擇我為主么?”
“將軍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呂布他……其實壓根就沒病。”
“沒病?那他這是……”
“他來隱居幕后,自然是為了讓我來找機會殺死將軍,他再出來收拾殘局啊。”
“什么?他要殺我?”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么?你我不和,軍中已是無人不知,他讓我來代他行軍中事物,就是為了讓我故意激怒于你,只需我來設計一番,讓你陰謀刺我,他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如此,想必你的那些個部下也不會就此造反吧?畢竟據我所知,韓將軍本身也沒有多少嫡系,或者說你的嫡系都是羌人,將來咱們若是遁逃西涼,我家主公難道真的就不能替代你么?”
韓遂,可沒有呂布這么好忽悠,畢竟他才是這大漢第一忽悠大師,聞言微微思索了一番便道:“所以你現在主動找我說這個,是想轉換門庭,奉我為主么?”
“良禽擇木而棲。”
“你諸葛亮可不是什么良禽啊,這事兒他既然交給你去做,只有一個可能,此事,是你的主意吧。”
諸葛亮聞言噎了一下。
“既然是你給他出了這個主意,為什么你又來找我拖出此事呢?你這么聰明的人,為何會將自己置身于如此險地?你……跟呂布是有仇的吧。”
諸葛亮聞言只好苦笑了起來,索性用筷子夾起桌上的肉片在鍋里一邊涮,一邊道:“你看我走路,左腳到現在還是稍有一些坡,這個腿,當年就是因為他斷的。”
說著,這諸葛亮居然跟韓遂聊了起來,卻居然是將自己的事情大半都給這韓遂說了。
而韓遂聞言,卻是突然頗為心酸的一嘆:“如此說來,咱們倒也是同病相憐啊。”
“哦?”
“我當年,也是被北宮伯玉抓走,強行征辟的,可也不知是怎么的,我一個人質,卻是稀里糊涂的反而成為了反賊的首領之一,再后來,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王國,這些人都死了,稀里糊涂的啊,我反而又成了這天下反賊之首了,這是什么狗屁世道?可惜當時不敢死,否則,應該也能像那閻忠一般,落得個雖死尤榮,如今,舊人都已經化作了黃土,而我,卻是也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諸葛亮聞言連忙道:“韓大哥這說的可是不對啊,怎么能沒有回頭路呢?您本是涼州名士,眼下天子定涼州,對益州卻又軟刀子割肉要他們每年進貢絲綢,這絲綢難道是為了他自己穿么?”
“嗯……嗯?這是何意?”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啊,在內陸興建五大城市集中生產工商業,又嚴格執行鹽鐵專營之策,必然也會集中生產出大量剩余,繁榮商業,再加上他確實已經向涼州的群雄做出保證,我料定朝廷未來至少五年的精力都會放在西域,恐怕天子所求,絕不只是武帝雄風而已,天子所求甚大,那些從益州上貢來的絲綢,怕是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要送往西域的。”
韓遂稍微愣了一下,想了想,問:“天子會舍揚州而不顧么?”
“天子之志,勝光武百倍,又怎會只滿足于天下十三州呢?”
“天子是想,將整個西域控為己用么?”
“不知道,天子遠謀,哪里是我等凡俗所能臆斷,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論天子要做什么,經營西域都不可以沒有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