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還能怎么辦呢?擺明了這司馬懿和荀悅等人不爽自己啊,好歹荀悅也是潁川人,多少還算是給了點面子,或者說人家本來針對的也是尚未露過面的諸葛亮,但是司馬懿,這可就差直接開口懟他了。
然而問題是韓遂這事兒本身又有什么可說的,事情明擺著的,要么接受要么不接受,怎么選都必然是要被質疑的。
這,可能就是拔擢的代價吧。
見實在是躲不過去了,徐庶也只好道:“依,臣之愚見,都護之職畢竟至少現在暫時還只是一個比兩千石的職位,他既然開口只要了這個,想來也還算是有誠意,也不能算是獅子大開口。”
卻見司馬懿冷笑道:“徐先生這話未免不明大局了吧,天子建城市,疏運河,撫益、揚二州,并涼州群雄,重振西域之心就連他韓遂都看出來了,西域都護擔負經略重任,怎么可能維持前朝比兩千石的設定?只怕是兩千石都擋不住,至少也是要一個重號將軍號來領軍坐鎮的,何況他還提議要他的那個女婿來當金城郡的太守,這叫投降么?這分明是在跟天子談生意,他一個喪家之犬有什么資格和天子談生意,我料這陽平關之內的敵軍早已是士氣崩頹,取城關易如反掌,陛下,臣以為,不用去理會他的這個所謂投降,現在就應該攻城,至于西域事,等攻下來陽平關生擒了他韓遂再說也不遲!”
徐庶聞言,只得無奈地瞅向荀悅,希望自己的這位實則上已經位高權重的老鄉能幫自己打打圓場,也說句公道話。
畢竟自己這個驟然拔擢的幕僚,以及那個尚未謀面的諸葛亮升得再怎么快,也影響不到他的地位吧?
見狀,荀悅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道:“兩位說的都有道理,西域事,天下人確實是很難找得到比韓遂更合適的人選了,且陛下既然準備經略西域,金城也確實更合適作為涼州的治所所在,是否讓閻行擔任這個太守可以再議,但韓遂,確實是值得拉攏。”
“然而……臣以為朝廷就算是放過他,那也只能是出自于天子的恩賜,他一個窮途末路的反賊,若是陛下如此痛快地答應了他,豈不是讓這韓遂將來更加的桀驁難治了么?此例,不可開啊。”
“所以臣以為,還是應該先打,打到韓遂不敢提條件了,真的無條件的投降了,到時陛下哪怕是直接任命他韓遂為涼州刺史,也是陛下您的寬宏大度。”
徐庶哪里知道,劉協推崇諸葛亮根本不是見他以后的事兒,自打這人跟了呂布之后,荀悅都已經記不清天子跟自己嘟囔了多少回了。
徐庶么,肯定是威脅不到他的地位的,按說大家都是潁川同鄉,他作為潁川士人實際上的領袖應該對其照顧一二,可誰讓他是諸葛亮的好友呢?
打仗好啊,說不定打起來之后韓遂一急眼,直接把諸葛亮給宰了呢?
于是乎徐庶不得不將話頭接了過來誠懇地道:“兩位大人的意思,分明也是認可,西域事,西涼事少了韓遂不行的,甚至看這意思這韓遂只求一個西域都護之職明顯是不夠的,至少是現有管制下比兩千石的都護之職是不足夠的,之所以要攻打韓遂,只是為了朝廷的威儀,陛下的顏面。”
“然而陛下,陽平關就擺在這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形勢就擺在這里,咱們手中真正能靠得住的只有一萬多的禁軍,韓遂手里足有六萬大軍,他的士氣就算再怎么崩頹,咱們又如何能夠對其進行威嚇?糧草消耗要幾何,將士們又要付出多少條的性命?這樣打下來的陽平關,咱們真的還能對對韓遂招降么?”
徐庶也是吃準了劉協務實而不慕虛的性子,否則的話,自己現在還在益州呢。
說白了,此時的韓遂真上了談判桌還真不是完全沒有談判的本錢,把他打服固然是更符合朝廷的顏面,也能更好的馴服這條老狐貍,但這個戰損肯定是免不了的,而且不管是錢糧上還是傷亡上,都小不了。
然而劉協聽了他們的話,想了半天,卻是突然命人把隨行的張魯給叫了過來,問道:“張天師你在漢中也待了這么多年了,不知,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定軍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