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簡直就已經是貼臉輸出了,但凡是聽到這話的朝臣無不是勃然變色,李典更是已經將手放在了劍柄上,只要劉協一聲令下,他就砍了這韓遂的腦袋。
劉協當然不會因為韓遂的話而感到生氣,確實很詫異道:“說的倒也都是逆耳忠言,我也著實是感觸頗深,只是你這天下人盡皆知的老狐貍怎么會突然跟我說上這個了?不是你性格啊。”
韓遂聞言確實頗有些豪邁地笑道:“陛下您是不會殺我的,我畢竟立下了功勞,您也需要我去鎮守西域邊疆,當然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您是不會生氣的。”
“哦?為何?”
“因為您是一位,檀石槐給您提鞋都不配的真正圣主啊,又怎會讓臣下因言獲罪呢?臣奸猾了十幾年,也當了十幾年的反賊了,今日重新為臣,卻是想重新做回一個涼州名士,舉國之弊病,獻忠貞之言。”
劉協卻是被他給哄得哈哈大笑,口中卻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啊,饒了這么大的彎子肯定是所求甚大,明知道你是在拍馬屁,我特么卻還覺得挺舒服,人才啊。接著說吧,涼州名士韓文約。”
韓遂聞言,樂了。
如此諫言自然是在賭命的,只不過以韓遂多年來對天子信息的收集和整理,以及前一段在漢中與天子切實相處的那么幾日來進行分析的話,韓遂敢確定,這場豪賭他注定是有贏無輸。
當即便侃侃而談道:“其實先帝同樣也是少年登基,不可謂不聰明,然而聰明卻不圣明,這才導致了我大漢王朝的加速衰落,陛下您卻不同,在我看來,陛下您是圣明,但不聰明。”
好么,一句話把劉協和劉宏都給罵了,其他人聽他說得頭皮都發麻了,只能說這韓遂實在是膽大。
劉協卻問道:“何為聰明,又何為圣明呢?”
“先帝登基時大權其實是旁落的,黨人勢大,就重新重用宦官加以制衡,害怕外戚,就扶了個屠戶之女做皇后,讓一個殺豬的做了大將軍,如此,倒也輕輕松松的,就將這權柄收回來了,該修的宮殿,該用的享受,看上去,倒也與歷代圣主無二,卻是以天下之膏腴奉養己身,實乃,獨夫是也。”
劉協聞言,挑眉挑得更厲害了。
說真的,除了覺得這話從這韓遂的嘴里說出來好違和,感覺有點不符合他的人設之外,劉協卻是沒覺得他說的有什么不對。
“以如此輕松的方式收回權柄,威福天下數十載,卻也終究是沒在他的手里失了天下,如此作為,難道不聰明么?但是陛下您不同,您可是一點都不聰明。”
“陛下心憂萬民,寧可苦著自個兒,也要為萬民謀福祉,黨人勢大,豪強為禍,陛下不惜夙夜憂嘆,也要整治朝綱,行開創之舉,現如今百姓安居樂業,群臣勠力同心,皆陛下之遠謀也,然而陛下您累次出征,這次甚至不惜深入大漠,遭此大罪,自然是不聰明,而圣明了。”
劉協都樂了:“你特么的饒了這么大一圈不還是在拍馬屁么?到底能不能痛快點了?”
說得對啊!這遠征西涼真特么不是人過的日子,相比于舒舒服服的在宮里舉辦好聲音總決賽,可不是不聰明么?何止是愚蠢,簡直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