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習慣了離別、習慣了棄離、習慣了在孤獨中期盼。
少年很快調整了心境,打了個哈氣,面朝滾滾洪流發呆,
混紅的霞光映射在那白凈的臉上。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個激靈從崖石上躥跳起來。
“對了,林師姐!”
而在山澗里的茅草屋,晨曦透過木窗照射進去,映亮的卻是一張陰沉帶著絲許怨念的臉。
“好你個白一朵,徹夜不歸,不知道別人會擔心的嗎。”
拳頭狠狠的錘在桌子上,碗碟嚇的顫跳一記,里面盛裝著少女辛苦烹煮的菜肴。
飯菜雖然粗糙,但在嬌生慣養的林雨詩看來,卻是作為女人的一種成就,
看一眼被規整擺放的碗碟,和已經涼透了的飯菜,林雨詩略一蹙眉,心中喃喃:“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想到白一朵平日里的不著調,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不行,我要回宗門看看!”
說罷,少女肅然起身,拿起佩劍奪門而去。
可是,才出院門,忽然迎面撞上一個身穿黑袍的人。
林雨詩矯軀一怔,退后一步,緩緩的抬起臉……
……
另一邊,白一朵也很擔心林雨詩,躍下崖山一路北走,行色匆匆。
這時,迎面撞見林子粲,后者重新掌管林家,卻不見絲毫喜悅。
似是有備而來,林子粲一改往日的傲慢與輕蔑,笑盈盈的說道:“一朵啊,事態已經平息,你和雨詩可以回來了。”
白一朵一愣,這親善的話語,好像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似的,
“額……,晚輩見過林伯父……”
“誒呀,都是一家人,不必界外!”
“……”
由此,白一朵可以確信,他真的被當作一家人對待了!
想到一天前林家對自己的態度,相形之下有點夢幻。
“咳!”啐拳輕咳一聲,白一朵訕訕笑道:“林師姐愿意回去的話,晚輩自當喜聞樂見。”
一名貴婦忽然從林子粲背后變了出來,樂咯咯的捧起白一朵的手,笑的花枝招展……
“事態已經平息,詩兒自是愿意回家的。”
說著,林母上下打量白一朵,目光在他胸前的銀色榕花上停留稍許,再笑起來就有種‘丈母娘看女婿’式的規則性歡喜。
白一朵被貴婦的出場嚇了一跳,小臉有點煞白。
“額……伯母,林師姐還等著我回去,就不多說了,告辭!”
說罷,逃逭式拜別,
林子粲正想派護衛去迎接,尚未開口,白一朵已經消失在視線盡頭。
“這林家的人,市儈的露骨,我白一朵單純,可不能染了他們的世俗!”
正心中腹誹,忽然聽到一聲女子的叫喊,
“白一朵,請留步!”
驀一轉身,看到一名身形高挑,娉婷玉姿態的大長腿美女,一對金色耳環在晨光中光暈刺目。
“白一朵,訣額賽大戰在即,你不好好的留在武堂修煉,這是要去哪兒?”
少年腳步一頓,笑了笑道:“玉秀師姐,這話就不必對我說了吧!……你見過我在武堂修煉嗎?”
玉秀噎了一記,
細細想來,確實如他所說,正甲武堂的武練室內甚至沒他的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