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們好。”蘇紓禮貌地同陸氏和竇氏見了禮,把湯宛嘉拉到一邊去。
“說了在里面見,怎么我剛剛找不到你!”她環著臂,一張小嘴嘟起,興師問罪來了。
湯宛嘉掏了幾顆檸檬糖給她,低聲道:“我陪我姐姐呢,她就要說親了。”
蘇紓聽了,抬眼悄悄瞥了湯宛苓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你姐姐生得這么好看,是該多陪陪她,不然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小子,就見不著了!”
湯宛嘉驕傲地點頭:“那是,她可是咱們老湯家生得最美的那個!多陪陪總不會出錯的。”
那邊的湯宛苓隱隱約約聽見了,耳根子都紅了,忙低下頭去喝茶。
不說別的,湯宛苓的相貌真是全隨了湯二老爺和竇氏。這兩個人,都是頂好看的人物,不然當初也不會美人瞧美人,瞧對眼了,還生下個貌美如花的小美人。
湯宛苓膚白,眉眼隨了竇氏,是精致柔和的江南味道。又像湯二老爺,那嘴巴總是含著笑,好不溫柔的模樣,讓誰瞧了都移不開眼睛。
真不知道有誰能配上她。
“阿紓!”婦人的呵斥聲音樂傳來,湯宛嘉和蘇紓一扭頭,就看見尚書夫人皺著眉頭朝這走來。
“完了!娘生氣了!”蘇紓當下便蔫了,狠狠地錘了湯宛嘉一下,怒道:“都是因為你!要不是突然看見你,我才不會忘記跟娘打聲招呼!”
湯宛嘉抱抱蘇紓,哄道:“別生氣了,我幫你和你娘解釋。”接著,從桌上拿了個圓滾滾的石榴給蘇紓:“賠禮,怎么樣。”
蘇紓愛吃石榴,這就消氣了,笑瞇瞇地說:“原諒你了。”對那大石榴,簡直愛不釋手。
這時,尚書夫人撩了簾子,走了進來,同陸氏和竇氏寒暄幾句,就來訓蘇紓。
“都同你說了多少次了?還亂跑,也不怕被人抓了,困在小屋子里。”尚書夫人捏著蘇紓圓圓的鼻子不松手,蘇紓登時疼得跳起舞來。
“伯母,是我喊阿紓來的。”湯宛嘉忙去把蘇紓給救下來,搖著尚書夫人的袖子撒嬌:“伯母別罵阿紓,我們都好久沒見了!”
尚書夫人很喜歡湯宛嘉,瞧湯宛嘉這又甜又軟的模樣,笑道:“都是皮娃娃!我在這看著你們玩吧。”
接著,便去坐到了陸氏和竇氏旁邊。
湯宛嘉和蘇紓說著小話,又打又鬧的,可把青元長公主可等來了。
長公主穿得比在座不少夫人小姐都素凈,和那紅艷艷的石榴對比起來,簡直如同秋日里的玉蘭花一般美麗。
大家都起身來行禮,有那想同青元長公主套套近乎的,都往前湊了去。
青元長公主大多時只是笑而不語,一路到了主座,才道:“今日請了諸位到我這石榴園,便是想同人分享分享我這石榴的大好長勢。諸位都坐下欣賞吧。”
接著,便是幾個高門的夫人贊那石榴幾句,又贊青元長公主幾句,才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上。
再后邊,便是尋常宴會的橋段:表演助興了。
上臺去的都是十幾歲的要說親的姑娘,湯宛嘉和蘇紓還小得很,根本不用擔心會叫到自己,兩個人你打我我打你,要把座位都鬧翻了。
“宛嘉!”陸氏喝住湯宛嘉,見尚書夫人還坐在一旁,臉微微地紅了,低聲道:“你個皮孩子,莫要再鬧了!”
湯宛嘉剛好跑到湯宛苓身后,被陸氏這么一說,順勢就到湯宛苓懷里了,把頭埋在湯宛苓手臂里,只露出雙眼睛:“知道了,娘。”
“阿紓,你也乖!”尚書夫人把蘇紓招回自己身旁,叮囑幾句,叫她不要這樣放肆,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湯宛苓身上。
湯宛苓貌美,方才瞧了,規矩也懂,如今這同湯宛嘉關系友好的樣子,想來脾性不差……
“湯二夫人,這是你的閨女吧?”尚書夫人朝竇氏笑了,指了指抱著湯宛嘉端坐著的湯宛苓。
竇氏擺下茶盞,笑著回道:“是我的女兒。”
兩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陸氏在一旁看臺上小姑娘跳舞。
聊了一會兒,便有人提了湯宛苓的名字,青元長公主要喚湯宛苓上臺獻藝去。
湯宛嘉朝主座那兒一看,發現青元長公主旁邊坐了一進門便擠兌她們家的許氏,而許氏腳下,坐的是鐘舉人他娘。
察覺到她的目光,許氏和鐘母齊齊地瞪了她一眼,嘴邊都是挑釁的笑意,想來叫湯宛苓上臺的主意,是從她倆這兒出的,約摸是想著有那么多珠玉在前,讓湯宛苓上去出出糗吧。
但她們算錯了,湯宛苓不僅長得好,還有十八般本事,女紅、琴藝、棋藝、舞技……不說拔尖,那也是絕對挑不出錯處的。
果然,湯宛苓挑了她平日里彈得最好的曲子展示,任許氏和鐘母把耳朵摳破了,也找不出有什么缺點來。
倒是尚書夫人,瞧著湯宛苓,越瞧,眼睛越亮。
她朝陸氏和竇氏坐近了些,滿臉笑意地問:“不知道二小姐今年是多少歲呢……”
湯宛嘉看了看尚書夫人那慈祥無比的面容,又看了看正抱著石榴喝甜水的蘇紓,心中明了。
恐怕,她要和蘇紓成親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