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云般,不過一會兒,桌上的小點就被湯宛嘉和蘇紓吃光了。
“阿紓,咱們出去玩兒吧!”湯宛嘉見一旁的湯宛苓已然和蘇大公子聊得火熱,便知曉他們得退出了。
她夾著蘇紓,又跑過去把不明所以的葉舒仁拉走,留下一句“我們去看煙火”,便“砰”的關上門,讓湯宛苓和蘇大公子二人世界一番。
“我還沒吃夠呢。”蘇紓皺著眉頭抱怨。
“你想吃什么?待會我喊槿蘇幫你買。”湯宛嘉自己也沒吃夠,跑到街市上東張西望。
街上人來人往的,兩個小娃娃四處亂竄,后頭跟著三兩個丫鬟,跟在后面的葉舒仁突然腦子有些空白。
該不會……
該不會景深叫他出來,就是為了讓他幫忙帶孩子吧?
“金潺,快去把二位小姐看住了。”他迅速讓侍衛去跟緊兩個跑得極快的短腿小娃娃,自己則掏錢買了兩個糖人準備去哄小孩。
他邊走,邊嘆氣。
他也才二七的年紀,居然就要帶孩子了。
真是令人難過的事情。
一路沿著長寧街走,路上人來人往,個個都是笑意盈盈,沉浸于夏日節的喜悅。
湯宛嘉一路拉著蘇紓,吃著葉舒仁買的糖人,往青知河去。
青知河是京城最大的河,貫穿東西。在其之上,有一道長達三里的橋,名青知橋,直通城外。每到夏日節時,宮里便會派人在橋上放煙花,一到戌時,便有宮人前去點火,放足半小時的煙花。之后,便有宮人下發青知燈,讓百姓在燈上寫上自己夏日的愿望,放到青知河中。
這會兒,煙花已經綻放至尾聲,去取青知燈,正合適。
或許是大家都料準了此時取青知燈不需排長隊,是以剛領完燈,湯宛嘉就瞧見徐氏領著一眾人朝自己迎面而來。
“宛嘉,你也來放燈啊。”徐氏笑瞇瞇的,先關照湯宛嘉,又問候了蘇紓,瞧起來同尋常的慈祥長輩沒什么兩樣。
湯宛嘉點了點頭,反而朝后面的湯宛晴揮了揮手。
湯宛晴此時正被身后的高靈玉揪著衣角,許是拿了她同湯宛嘉做對比,覺得湯宛嘉沒那么討人厭,便鬼使神差地也抬手和湯宛嘉打了個招呼。
葉舒仁可同徐氏不熟,他見徐氏似乎與湯宛嘉和蘇紓相熟,便低下頭,湊到湯宛嘉耳邊問:“這位是?”
湯宛嘉大大方方地:“我三叔母。”
葉舒仁恍然大悟,禮貌地同徐氏見了禮:“晚輩葉舒仁,見過湯三夫人。”
徐氏就沒想著這么個高大英朗的小伙兒是和湯宛嘉一行的,此時認真端詳起來,小伙兒的面容俊秀非凡,同那蘇大公子相較,也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驚喜的望著葉舒仁,說話語氣也不自覺歡快幾分:“不知葉公子是哪個府上……”
葉舒仁又禮貌地拱手,道:“家父青陽侯。”
這下子,徐氏的眼睛徹底綻放出光彩。
不止徐氏,湯宛嘉也有些訝異。
倒是沒想到葉舒仁竟然是青陽侯之子。
那青陽侯是先皇的摯友,二人相識二十載,甚至連先皇去世前,都是青陽侯伴在身側。可見其人的分量,遠遠比爵位所示更加重要。
而葉舒仁是青陽侯的兒子,那又說明了什么?
葉家一脈單傳,葉舒仁就是青陽侯的獨苗苗,以青陽侯府的家教,葉舒仁的未來只會是一片光明。哪家小姑娘有幸嫁入侯府,那便說明了她不僅有個好丈夫,她以后還會是當家的主母,她身后的家族,必會繁榮昌盛。
雖然大廷的爵位不世襲,可不愁葉舒仁沒有一番作為,誰哪家的姑娘嫁給他,定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徐氏熱絡地便覆上了葉舒仁的手,十分慈愛地道:“早聽說侯府的公子年輕有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的少年郎。”
葉舒仁有些尷尬,他這才是第一次見徐氏,怎的徐氏這態度仿佛同他認識了十年一般?他下意識望向湯宛嘉,卻瞧見小娃娃幸災樂禍地撇撇嘴,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他暗暗在心中給湯宛嘉記了一筆,回過頭去對著徐氏展露出個春風般和煦的笑容,道:“湯三夫人客氣。”便把徐氏的手一點一點從自己的手背上扒了下來。
徐氏這會兒臉皮就厚起來了,她拉起葉舒仁,不管湯宛嘉和蘇紓,也不管湯宛晴和高靈玉,自顧自地就說起話來了。
蘇紓巴不得葉舒仁從她面前消失,免得葉舒仁總妨礙她和湯宛嘉玩兒,這會兒礙事的家伙總算走了,她開心地同湯宛嘉道:“咱們快去放燈吧!不理他們!”
湯宛嘉捏著青知燈,眼睛往前頭撇去,瞧見了高靈玉不知道何時已經松開了湯宛晴的衣角,緊緊跟于徐氏和葉舒仁身后。
她警覺不對,便哄著蘇紓:“咱們先跟著,你瞧好了啊,昭榮兄一定會出糗的。”
蘇紓這就來興致了,她轉溜著一雙大眼,緊緊關注著徐氏同葉舒仁,嘴里頭喃喃地:“讓我看看葉昭榮這個家伙什么時候遭殃……”
徐氏的性子大家伙兒可都是清楚的,誰要被她纏上了,除非自己本身更加難纏,不然必定會碰得一鼻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