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家?”
“嗯。”
面對涂電不可置信的問話,婧兒倒顯得十分平靜。
這又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也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的事,至于嗎?
婧兒在涂電的面前,再沒了從前的羞怯和懼怕。
當一個人沒了活著的意義,那他還需要有所忌憚嗎?
“我來幫你!”
“嗯。”
“要不要我……?”涂電想說的是: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但等他的話說出了口,又變了意思:“……我幫你叫醒哥哥?”
“不了。”婧兒還在笑,是那種很輕松釋懷的笑容。
都懂的,這若沒有胡氏的吩咐,沒人會將才生了孩子的婧兒晾在屋子里,不顧母女的死活。
涂電也明白這一點,才會臨時改了口,沒勇氣說出真心話。
“那我還能為你做什么?”
“……?”婧兒吃驚的看向小叔子,如此真誠相待的話語,卻是她目前最迫切需要的幫助。
涂電卻面帶愧色的低下頭,他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這天一早,胡氏在枕著丈夫胳膊的香甜睡夢之中醒來,她下意識的就要走到廚房去巡視粥熬好了沒,臨門一腳,她才猛然想起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
缺了煮飯的人,那他們一家也不能干餓著肚子,不吃飯了呀!
胡氏在婧兒住的東屋轉悠幾圈下來,一轉身拐進小兒子住的西二屋,她要去叫醒大兒子,叫他去煮今兒的早飯。
涂雷睡得正香,他右手食指摳了下有些癢的鼻孔之后,又撓了撓屁股。
天大地大的事兒,也沒他睡覺的事情大!
“啪!”
“嗷……娘,你這是干啥?”
“怎地?你還要打你老娘啊?快起床煮粥,我餓了!”
涂雷耷拉著腦袋,蔫了吧唧的摸著肚臍眼,說:“干嘛叫我去煮?婧兒呢?你叫她去煮,我還要再睡會兒!”
“還提她?你去不去!”
“我……這就去還不行么?”涂雷硬氣不過一個字,又拜服在母親的鐵砂掌之下。
要他煮粥,他已經多久沒有再煮過飯了?
婧兒靜靜地窺聽著外面的聲響,生怕錯漏一丁點兒對她娘兩兒有用的信息。
“媽,這要煮多少碗水呀?”涂雷洗了把臉,都沒有看鍋里一眼,便已經大喊大叫的問道。
胡氏被大兒子這大嗓門吵得有點煩躁,躺椅子上一翻身,說:“你當你是個新進門的小娘子喲,連煮個粥放多少水都問我,是嫌我打你的力道太輕了么?”
“哇!”
“又瞎嚷嚷什么?”
胡氏呀呀呼呼的走到廚房,也不問事情的原委,她狠擰著大兒子的耳朵,罵道:“沒腦子的,不知道抬鍋出去清洗了,再放水煮粥嗎?讓你記吃不記打,記吃不記打……?”
“媽,疼疼疼……!”涂雷都不知反抗母親一下,任由母親捏著他打。
直至胡氏罵罵咧咧的看向灶臺上的鍋,已煮好了的一鍋粥,尚帶著殘余的溫度。
她放開了大兒子紅彤彤的耳朵,說:“你夢游煮的粥?”
“媽,這一定是婧兒為了討好您,連夜煮的粥!您不是餓了,我這就去叫婧兒出來洗碗筷,咱大家一起吃早飯!”
“站住!”胡氏抬起拳頭,作勢要敲碎大兒子這榆木腦袋,但她看大兒子怕得縮起脖子,又氣不打一處來,無奈作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