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電一步步走近床邊,想坐又不太敢坐的樣子。
這人總埋頭在被窩里的話,憋著氣,對身體不好。
“婧……嫂子,苗苗的死怪我,是我不該踢出那一腳!”
“你這是真心實意的道歉?”
“那當然了!當時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死小孩要沒咬我娘,我能……?”
“……!”她又犯傻了。
可笑的是,她剛有那么一瞬間還以為涂電算是這涂家略有人性的人。
是她的想法太過天真!
涂電又說了好些話,多是在向婧兒表明他的心意,以及他昨晚的感受。
但是,婧兒再沒理過他。
這種滿腦子污穢之人,理之作甚,浪費時間,浪費口水,浪費感情!
“不管怎么樣,你就當看在我那么喜歡你的份上,去做午飯吧?媽那兒有我幫你說情,她準不會再把你關起來的!”
“……!”
“哥那樣對你,我聽著很難受,也很痛心!為什么跟你睡一張床的男人是哥,不是我?”
“……!”
“這樣,你去做飯,我就告訴你苗苗埋葬在哪里?”
“你先告訴我!”顯然,婧兒不信涂電的為人。
涂電見婧兒又肯說話了,高興都來不及,哪兒還會想那么多?
可當婧兒從涂電的口中,得知苗苗被埋在涂家新買的墳地里之后,她仍然笑不出來。
草菅人命,這就是赤裸裸的草菅人命!
“沒法子,誰叫他爹寧愿要銀子,也不舍得回來贖他?”
“是這樣嗎?就算苗苗他爹當時拿著銀子回來贖,也還來得及?如果苗苗沒死,你們會放苗苗走么?”
“這是當然的!婧兒,我是個好人,絕佳的好男人,以后也會是個對你一心一意的……相公!”
是的,直到這種時候,涂電還在做白日夢,肖想本就不屬于他的女人。
婧兒沒理油膩的小叔子,她就在床上翻出幾件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單薄且不保暖。
對她而言,有衣服穿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事。
她不用摸額頭,也清楚自己還在發著高燒。
“嫂子,要不要我扶你?”涂電又要脫下自己的棉衣,披在婧兒的身上。
婧兒已動了一心求死的念頭,不再渴望多余的溫暖。
如果,再有人問她,愿不愿意舍棄孩子換重生,那她一定會牢牢的抓住,死也不肯到涂家來。
“哎喲,你這手好冷,額頭也很疼,要不要我去給你熬點姜湯?”
又是這種毫無意義的獻殷勤,對于心如死灰的婧兒而言,說是無用功也不為過。
婧兒靠著自己異于常人的毅力,靠在墻往外挪,不依靠任何人的幫助。
擁擠的廚房里,除了碼放整齊的木柴和草垛,就是執意貼在她身側的涂電。
用涂電自己的話來說,他這是在暖著婧兒的心。
畢竟,他沒親耳聽到婧兒的拒絕,那就是她溫柔的邀請。
“你們這是……?”涂雷愣頭呆腦的走進廚房,親眼目睹弟弟一再吃自己媳婦的豆腐。
那一刻,涂電心里慌得一批,話都不會說了。
反觀婧兒,依舊面無表情,一下接著一下的往灶臺里添柴加草。
其實,她燒的是一鍋水,里邊沒放一粒米,一根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