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嫁了人之后,相夫教子,孝敬長輩,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一直以來,海氏就是這么勤勤懇懇的在家做這做那,從未有過怨言。
婧兒本想要像在家時的那樣,軟糯糯的跟娘親撒個嬌,說一些不著調的話。
但,胡氏像個門神一樣,杵在門口就不走了。
“呵,親家吶,也就是你女兒有這福氣我兒子已經煮好了粥,就等著你寶貝女兒去吃呢。”
胡氏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叫人聽了心里很不舒坦。
海氏聽了,立即生出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的念頭,她都沒能教會自己女兒,什么叫三從四德。
海氏面有愧色的說“我這女兒是嬌慣了些,也懶了些,我會好好說說她的”
“哎喲,那敢情好呀我是有心說她,但也怕說了她,她再使性子到我兒子面前去告一狀,那我成了個什么人”
“不會的。”海氏笨口拙舌的,她不想說自己女兒不好,更害怕自己多說了話會不會也是個錯。
婧兒徑直起了床,自己拿盆去打水梳洗。
今兒,她心情不錯,給自己頭發編了兩大麻花,跳起來一甩一甩的很俏皮呢。
她回屋給自己換了件薄一點的紅棉襖,扎眼的紅繡花,再給自己的嘴唇抹了點兒油。
她人才在飯桌上坐下來,一碗熱騰騰的濃稠白粥已經放到她的面前。
婧兒都不用自己動手,她手里就已經拿著兩個蒸得香噴噴的雜糧饅頭。
“香吧”涂雷起了個大早,一聽母親說要請婧兒的爹娘過門做客,他便冒著被母親口水噴的巨大風險,磨面做了饅頭。
他做的也不多,每個人也就是兩個饅頭的量。
婧兒也不理他,自顧自地的啃饅頭喝粥。
她在吃東西的時候,一般是不愛說話的。
這一點,涂雷也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跟婧兒說說話。尤其是當他看到婧兒打扮得這么好看之后,他這心思也就活泛起來了。
海氏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她既為女兒過上這衣食無憂的日子,感到開心;又不免覺著自己女兒太懶散;與此同時,這親家母虎視眈眈的眼神也讓她很不安。
婧兒的父親,包大福是個俗氣的莊稼人,常常都是知足常樂,得過且過的隨性之人。
包大福吃東西很快,隨便往嘴里一塞,兩個拳頭大的饅頭和一碗粥都進了他肚子。
“親家啊,這粥有點燙,你”涂草正要虛情假意的跟包大福客套一番,他還沒喝上一口滾燙的粥,就已經看見包大福在打飽嗝了。
涂草震驚之余,說“要不要我去給你端碗涼開水”
“這就很好了,大冷天的不必喝什么涼水”
“那要喝溫水”
“行,那就麻煩你幫我拿碗溫水”包大福也沒多想,拿起碗就放到了涂草的手上。
對此,唯有胡氏能體會到涂草內心的抗拒和反感。
胡氏拿眼神暗示涂草,要多忍耐,這不是好戲還沒開場嘛
沒得辦法,涂草只好親自去給包大福倒了一碗熱水。
飯桌上,所有人都在低頭喝粥吃饅頭,只有胡氏不時的抬起頭去觀察其他人的細微表情。
海氏相當的不自在,白吃著女兒婆家的糧食,自己又什么活都沒干。
而且,婧兒這孩子也忒沒規矩了,上桌吃飯也不曉得喊長輩,請長輩先吃。
“親家母,你說這饅頭好不好吃啊”
胡氏沒話找話說,倒先把自己兒子驚得坐立難安。
涂雷搶先問道“不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