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口氣還挺兇!”那婦女扭頭朝旁邊吐了一口黃中帶綠,黏糊糊的濃痰,等騰清了嗓子,又回頭斜睨著馬車上露出半個煤柴桿一樣的面孔,“我這可是好心的想給你這外來的人指指路,沒成想竟然是個不識好歹的!”
“走走走,把路讓開點。”老嚴頭可不管對方到底處于什么目的,反正一個勁的擺手催促,神情顯得十分不耐煩。
那婦女看了看高頭大馬,到底沒敢再多膈應嚴老頭,閃一邊去了。
她的幾個同瞧熱鬧的伙伴,看她老馬失蹄,沒打探到什么有趣的消息,不禁捂嘴交流一個眼神,偷笑起來。
那婦人等馬車走過之后,越想越惱,不禁對著馬車屁股咒罵了幾聲。
可惜,她發出的聲音不順風,馬車里的幾人并沒有收到。
拐過一片桑樹林,馬車總算停了下來,萬紫晴幾人帶著一抹對又一方陌生環境的好奇,下了馬車。
前方十步開外,有幾個小孩子在玩合稀泥,有的腦門上沾的全是泥巴,萬紫晴瞇眼看了看,發現他們的小手都凍得通紅,甚至有的還不停吸溜著鼻涕蟲,有的半大小孩,可就有意思了,不時伸舌頭舔干凈一下流出的鼻涕,或者抬手胡亂抹一下鼻子,鬧了一個大花臉。
萬紫晴走近了,那幾個小孩子一邊手底下不停的捏著泥巴,一邊怔怔地看著來的陌生人發呆。
“你們找誰?”一個年紀大點小女娃,扎著兩個朝天小揪揪,用衣袖抹了下鼻涕,眨巴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歪著腦袋問。
“妞妞,是我。”老嚴頭趕緊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溜下馬車咧著大嘴笑呵呵地道。
“咦?爺爺?你怎么又來我家了?”那小女娃立馬變了臉色,生氣地問。
“你爹在家不?”老嚴頭神情呆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了,繼續笑呵呵地樣子。
“我不告訴你!”妞妞把頭歪向另一邊,不愿意再看老嚴頭一眼了。
“......”,老嚴頭撓了撓頭,扭頭帶著歉意地看向萬紫晴幾人,“我去叫門。”
萬紫晴點頭。
妞妞站起來,把兩只泥手往衣擺上擦了擦,然后背著小手,神在在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一副瞧好戲的樣子。
萬紫晴挪了挪腳,無聊的雙手攏袖筒里,四下打量起來。
這是一家外觀看去,由土墻圍著的人家,不同于嚴老大家的土坯房,這家是青磚大瓦房,房頂上左右兩邊還各雕塑著一只白色的鴿子。
煙囪里冒著縷縷炊煙,在這雪天給人一種溫暖感。
萬紫晴甚至忍不住地想進這嚴老二家喝杯熱茶,沒有熱茶,來杯熱開水也好。
跺了跺腳,萬紫晴聳著紅鼻頭,感受到了一股涼涼的液體從鼻孔里流出來了。
趕緊從懷里摸出一方繡著皮卡丘的白布帕擦了擦。
“啊切~”她感冒了。
妞妞定睛看著萬紫晴的白手帕,尤其是那上面的繡圖吸引到了她。
扭扭捏捏的回頭看了看還在叫門的她爺爺,妞妞湊到了萬紫晴跟前,眼巴巴地盯著她手里拿著的手帕。
“你那手帕換嗎?”妞妞說著從懷里摸出兩塊麥色的糖塊,晃了晃。
萬紫晴搖頭。
笑話,她上次那一方手帕可是換了玉郎公子五兩銀子呢,這次竟然兩塊麥芽糖就想換去?門兒都沒有!她可不是什么愛心泛濫的人。
她現實著呢!不然就不會大雪天跑這么遠來上門催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