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紫晴畢竟不是心理醫生,也就勉強地笑了笑,“小孩子都這樣,遇見不熟的人總是不知所措。”
“姑娘,你們也是去城隍山上趕廟會嗎?”船夫轉移開了話題。
“嗯,是啊。”萬紫晴笑著道,“聽說這次的廟會比往年都熱鬧,所以,我們就過來看看。”
船夫點頭認同,“今年的規模確實浩大,半個月前各方舉辦人就在籌備了,今年不止有詩歌會,貨品交流會等,據說那挽月坊也要在城隍山上舉辦戲曲雜耍。”
“哦,是嗎?”萬紫晴配合的表現出一臉驚訝,“那一定很熱鬧。”
“那可不,我小老兒這幾天...唉,每天天不亮就開始載過河的客人,晚上大半夜了有時候都不得見覺,那去城隍山上的客人是真的多啊!”
萬紫晴跟豆芽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興奮和期待。
“人多好啊!”萬紫晴嘴上繼續笑著道,心里卻開始發了愁。
人太多,她倆到時候住在哪兒?
豈不是要尋個地方坐到天亮了?那不得凍死個人啊!
“姑娘,給你說啊,等會兒過了河,你們多備一些干糧水果,還有啊,記得買張草席拿著,那城隍山上可是只有一家客棧,每當這個時候,那房價高的離譜就不說了。
而且,早提前半個月就被各種權貴富人們預定滿了,照咱們這種老百姓啊,根本就只有攤張草席坐山頂上等天亮...這一條路!”
萬紫晴低頭看了看自己跟豆芽芽兩人的穿著,確實一看就是平民老百姓,寒酸了點。
盡管她為了這次的城隍廟會,三天前就去街上布匹鋪子買了價值二十兩的兩匹錦緞,做了外袍。
“嗯,我們曉得了,謝謝大爺。”豆芽芽禮貌的道。
萬紫晴也點頭,“我們會記得備著點的,謝謝你的提醒。”
船夫擺手,“不客氣。”
很快到了對岸,萬紫晴付了船家渡費。
兩人先過了堤上的金沙港,然后又過了望煙閣,出了廣角門,在茶亭里吃了幾碗茶,到河沿上的牌樓前坐下,見很多身穿紅的,藍的,紫的,綠的...各色衣裳的姑娘,婦女都提著竹籃,拿著衣包,三個一堆,五個一群的聚集著朝旁邊的廟里走去。
萬紫晴兩人看的無趣,起來又走了一段路,望著沿河邊接連出現的幾家小酒館,那掛在屋檐下的頂肥的羊肉,柜臺上盤子里盛放著冒熱氣,散發出誘人香味的豬蹄、海參、鮮魚、糟鴨、雞翅、牛骨......鍋里煮著餛飩、餃子、面條、排骨湯......蒸籠上蒸著雪白的饅頭、包子、糯米雞、粽子、米糕......
萬紫晴聽到了旁邊咽口水的聲音,于是拉著豆芽芽去了不遠處一家面館,花了六十文每人吃了一碗骨湯面。
兩人互看一眼,都覺得沒吃飽,清湯寡水的沒幾根面,還死貴。
萬紫晴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最終一咬牙,又去隔壁買了一只烤鴨,拿過面館里撕開與豆芽芽每人吃了一只鴨腿。
這次,兩人都飽了,用油紙包起剩下的烤鴨,萬紫晴兩人出了面館,又買了十幾文的山楂片,邊走邊嚼邊四下張望起來。
沒辦法,好像吃的有點撐著了,這一條道上好吃的那么多,她們得趕緊想辦法消化,為好吃的騰點肚子。
船夫這次又載著客人到了河岸,下船的是兩位看著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一下船,其中一女的就脫去了赤色外套,換了紫色披風,另一個脫去了天青色外套,換上了月色繡的緞衫,她們旁邊都跟著一個丫鬟,手里捧著圓形的捧爐,等她們家的小姐換好衣裳了,趕緊給遞去。
萬紫晴“嘖嘖嘖”了一聲,豆芽芽搖頭感嘆,“富人家的千金就是跟咱們不一樣,嬌弱的很。”
萬紫晴低頭走著,心里開始想著其他事。
想她上輩子跟了郭志芳后,曾有一段時間,比這倆千金還嬌弱,那時候走路都丫鬟扶著,咳咳咳,現在一想起來,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矯情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