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周圍的小廝面露不善之色,男子也頓生后悔之意,但是又礙于面子不肯放軟話,一時間尷尬的站在原地。
“別人怕你,我黑閻王可不怕你。”
黑臉漢子氣極反笑,“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勸四爺把刀收好了,否則,這洛水縣的夜路你怕是不好走了。”
男子也不想再糾纏,當即借坡下驢,冷哼一聲,抄起佩刀便出了坊門。
被涼風一吹,酒氣便散了大半,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他娘的,剛發的餉銀,還沒捂熱乎....”
男子還在低聲抱怨,卻沒有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身后摸近,趁男子不注意,手中的磚塊狠狠砸下。
“啪!”
男子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腦袋嗡嗡直響,伸手一摸,盡是鮮血。
這個時候,那人突然將男子的佩刀奪了過去,轉身便跑。
“站住!”
男子甩了甩腦袋,強忍著眩暈之感追了上去。
那偷襲之人速度很快,又加上對周圍巷道極為熟悉,是以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遠。
正奔跑間,許是夜色太過昬暗,那人一不小心絆上了某種東西,摔了個狗啃屎。
正七暈八素間,正主已經追了上來,二話不說,拎起拳頭就是一頓亂砸。
“哎呦,四爺饒命啊,是黑頭派我來的,饒命.....”
“狗娘養的。”
男子啐了口濃痰,輸錢不說,腦袋還被開了道口子,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抄起地上的長刀,高高舉起,向下一插!
月光下,鮮血順著泥土蜿蜒,流向旁邊一塊石碑。
..........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這本是一句勸學詩,放在陳安則變成了正是男兒練武時。
天剛蒙蒙亮,陳安便已經開始在院內揮灑汗水。
幾個月下來,他早已不似之前那邊羸弱。
渾身肌肉高高隆起,修韌均勻,不像健身房里催化出來的般僵硬,而是仿佛雕塑般充滿著力量的美感。
本來白皙的皮膚曬成了古銅色,陽光灑在汗珠上,隱隱流動著金屬般的光澤。
陳安手持長劍,機械般重復這幾個動作,沒有武俠小說中劍影紛飛的玄奇招式,只是劈、刺、撩三個基礎動作。
就是這三個動作,幾個月來他每天都要重復數千次,每一劍揮出都如臂指使。
只聽得“咔嚓”一聲,千瘡百孔的木樁終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陳安收劍還鞘,洗了把臉,擦了擦汗水,換了身清爽的衣服,氣質一便,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文靜的少年。
返回屋內,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陳安入座,注水研磨。
只聽得“沙沙、沙沙、沙沙”的研磨聲,心神逐漸安寧下來。
鋪開紙上,執起毛筆沾滿墨水,而后筆走龍蛇,一篇東坡先生的寒食帖便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