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憶到這里那兩只黑色盒子的畫面就會蘇筱晚眼前放大、翻轉接著壓迫而來……
同樣是為了一只巨型的檀紋盒,愁云慘淡的沈魏風正忙著為自己手里的項目尋找希望極其渺茫的突破口。
考古所老所長說要碰個面,可事情一多,足拖了三四天。
約定見面的那天在一個環境非常清幽的飯店,老所長市里有個會,讓他的助理陸益康先過來了,沈魏風就和陸助理兩人就先叫了壺茶,邊喝邊等。
沈魏風當年在所里上班時就和陸助理認識,當時兩人還一起做過一個先秦的墓葬項目,頗為熟悉,今天難得湊到一處,兩人就聊起了過往。
陸益康對沈魏風決意繼續讀研考博又進了文化廳很是欽佩,而沈魏風也對陸益康這一路走到助理的位子贊不絕口。敘了舊再談起現在所里的發展,陸益康表現出一絲憂慮。
“不瞞你說,要不是歲黃那邊實在找不出專家來,這事也到不了咱們這兒。近幾年多少研究所都揭不開鍋了,咱們這次是太幸運了。可是我覺得吧,此事很難拿下。”陸益康面露憂容。
沈魏風點點頭:“聽所長說了,我也不太樂觀。”
“所長跟你細談了嗎?”陸益康看向沈魏風。
沈魏風搖搖頭:“說起了檀紋箱,可這個我也不擅長,何況是坐在石壁上的。”
“嗨,何止!要真是坐死在崖壁上,一點點鑿挖總能起出來。”陸益康端起茶喝了一口。
“那是......?”沈魏風不知道還有什么要在前方等著他,心里一下沒了底。
陸益康潤了潤嗓子:“你馳騁學界,總聽說過宇文凱吧。”
沈魏風點頭:“這個圈內人盡知啊。”
沈魏風也不明白陸益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宇文凱精于建筑,也長于精巧機關的設計,他的衣缽在宋代被一個叫李誡的給繼承了,并且很是發揚光大了一番。到了明代,這種極端繁復精巧的機關術被應用在了檀紋盒上,當時人就評價此盒巧奪天工。可是還有一種復雜程度遠超檀紋盒的黑檣木流云紋機關盒,據說明朝有朝一代幾乎無人能解。”陸益康說得口干又喝了杯茶。
“自墨子以來,機關術的傳承走的都是暗路子。倒是明代的一個叫伍子非的對這種機關術有很多著述。他當年官拜二品工部侍郎,把很多機關術記錄在他的異聞雜錄里,我曾經收集整理過。”沈魏風提了一句。
“是他。咱們如今要拿下的這個箱子跟他關系不淺。”陸益康一句話點了題。
“怎么確定和他有關?”沈魏風急問。
陸益康不急著回答,還是走的他自己的邏輯:“他曾經做過一件極大的工程,在他的書里有非常詳盡的介紹,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說明這個工程的位置在哪兒。”
“你的意思是,現在歲黃的這個古遺址就是他監督建造的?”沈魏風問道。
“石壁上沒有篆刻記錄建造過程的文字,只有“如是”兩個字在崖壁上,刻得不是非常清晰,前期去勘察的專家認定,“如是”是伍子非的別號。”陸益康說完起身,沈魏風看見老所長風風火火走了進來,后面是他的博導張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