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吳霜竹的郵件,蘇筱晚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希望任務可以穩妥的往前推近,而不要像夏秋楊那樣積極冒進,可是吳霜竹和梁家洛在米國那邊可能也頗感折磨,大家原本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又能全身而退呢!
蘇筱晚放棄了準備給莫里斯進言的郵件,趁著濃濃的夜色走回了宿舍,再度陷入失眠……
這一晚,同樣面臨睡眠障礙的人還有沈魏風。
初秋微涼的晚風不停吹進他的房間,嶄新的一彎新月明晃晃地掛在深邃的夜空中,繁星點點,殘存的蟬鳴不時嘶啞地悲鳴一聲,攪得沈魏風一點無法入睡。
他翻身起來,走到書桌旁,拿起已經被自己收好的牛皮紙文件袋,忍不住又打開,從里面抽出一張表格,“蘇筱晚”三個字猛地跳入他的眼簾,他忍住自己有些慌亂的心跳,瀏覽了一遍表格中每一個填好空格,才安慰自己道:也許可以通過,周處長去年經手過這樣一個審批,應該沒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返回文化廳的沈魏風剛進辦公室就一頭撞見了以前他們處的一位老領導—王處。
原來這位王處正在等今天的一個批文,一時閑來無事便過來找沈魏風聊聊近況,沒想到趕巧沈魏風剛回廳里,兩人便坐下說了起來。
“聽說你被派出去了?什么差事?”王處已經在別處風聞過此事。
沈魏風把蘇筱晚的政審文件拿出來放在桌上平淡道:“是,我的老本行,在歲黃那邊,一個洞窟的項目。”
“不錯啊,哎,你怎么現在還在咱們廳里,項目還沒啟動?”王處忍不住有些好奇。
“啟動了,先頭部隊已經過去了,我在等最后一個政審材料。”沈魏風說得輕描淡寫,想用日常辦公室里的俗務擋住王處進一步的盤問。
可話剛說完,沈魏風的頂頭上司周處長走了進來,一看見沈魏風也頗感驚訝:“小沈,你怎么還沒出發?”
沈魏風希望王處知趣地離開,可是王處偏偏杵在沙發那兒一動不動,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無奈之下,沈魏風只好把材料遞了過去:“這個項目異常棘手,現在急缺一個專業人員,我找了幾天,才確定了這個人,但是她的情況有些特殊,我覺得還是給廳里打個招呼。這是她的材料,需要咱們這邊給蓋個章。”
周處長接過文件袋,打開一看,眉頭越皺越緊,最后一言不發地放下了表格,眼鏡也摘下來扔在桌上:“沒有別的人選了嗎?”
有啊,蘇長庸就挺合適的,也不像他侄女蘇筱晚那么別扭,可是人家一把年紀了,死活不參與,有什么辦法。
雖然如此說,可沈魏風的行事作風是有就說,沒有就當做不存在,完全不會提及。
不過,沈魏風對周處長反應是有預期的,他知道蘇筱晚的情況并不樂觀,特別是他在過去的檔案里查出了她父親和她家族的問題。這都是事實,他當然不會做任何隱瞞,該記錄情況都正常填寫了,所以能否政審通過確實令人深深捏了一把汗。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她這個人的情況是有點復雜,可是她父親和家族的問題已經比較久遠了,應該與她分開來看。我認為。”沈魏風這段話昨晚打過稿子,說得極其順嘴,情緒也很平穩,周處長深深看了他一眼。
王處坐在一邊聽得一知半解正是好奇,周處長想了想對王處道:“老王,你來看看這個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