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沒想到她這么說,沈魏風忍不住叫起來:“為什么?”
“我不替任何組織和個人開機關!”蘇筱晚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什么機關?這是考古項目,哪有什么開機關!”沈魏風有些生氣了。
蘇林晚打開皮包,從里面掏出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紙,上面手寫著一段話,正是沈魏風那天在文物局開會時的項目說明,在最后一條還被用紅筆標紅:三是石窟內的石棺辨認困難,亟需打開!
紅霞拿起來看了看,笑起來:“石棺的情況還需要去了再研究,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蘇家三代做這行,這樣的不明來歷的石棺里面沒有機關你們覺得可能嗎?哼,我不是開鎖的,我是一名學者!”蘇筱晚語調激烈。
沈魏風突然一下明白她為什么急匆匆地要拿回她的方案了,她感覺被騙了,所以之前語氣里充滿了怒氣。
高傲一直是蘇筱晚給沈魏風的印象,現在這個印象在他的腦海里加深了無數倍,他感到心煩,想吼一嗓子讓她走,可是理智硬還是壓住了他幾乎要出口的氣話,他盡力平息心情道:“你怎么知道我們只是看中了你在機關術方面的優勢,而不是其他方面?”
蘇筱晚沒想到沈魏將了自己一軍,半天答不上來,但是不去馮村是咬死了不松口,實在沒有說辭了放出話來:“那種地方我受不了,我只能在城市工作!我也討厭考古隊,無聊又乏味!”
這個決定是從文華公司出來時就想好了,蘇筱晚心里的痛沈魏風哪里知曉,她現在放棄的何止一個項目,還有她身后的一眾朋友,以及接回母親的希望。
可是這是她最不得以的決定。
沈魏風覺得他就要拍桌子了,還是紅霞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咖啡廳門口,紅霞支招道:“我想起來了,上次我給你推薦的那個文華公司的老板也姓蘇,好像也是個身懷絕技的老手藝人,他倆人怎么那么巧都姓蘇,你要不去打聽一下。如果真是她長輩,你可以從他哪里下手。”
一句話提醒了沈魏風,錢主任曾跟他說過蘇筱晚來中國后的行程,其中一站仿佛就是一個弄堂里的文物公司,莫不是就是他去過的文華公司?
事不宜遲,沈魏風讓紅霞穩住蘇筱晚,自己打了個車跑去文華公司,幸好蘇長庸還在院里喝茶聽戲,一聽蘇筱晚的名字,再弄清了沈魏風來意,馬上咧嘴笑起來:這魚頭還得我老頭兒來拆。
這一次,蘇長庸對沈魏風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衣服都沒換就要跟沈魏風一起去燕北見蘇筱晚。
到了咖啡廳,張教授、紅霞副教授和沈魏風都知趣出來了,把地方讓給蘇長庸和蘇筱晚,張教授有事先走了,紅霞副教授和張教授有事要說也一起去了,只剩沈魏獨自在門外來回溜達,忐忑不安。
蘇筱晚和她二伯出來時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晚風習習,蘇筱晚面上沒有笑容,可蘇長庸拍著沈魏風的肩膀道:“我大侄女剛回國,去了馮村那種地方,還勞你多多照顧。她那外國人的怪脾氣,跟咱們國內的女孩子不能比,野得很,你可得拿出點耐心來,千萬別動氣!”
這么說她同意參加了?沈魏風覺得蘇筱晚的主見到了她二伯這里完全折戟,實在匪夷所思,可又不好多問。
蘇筱晚盯著沈魏風,沉默了一會兒道:“去,可以,我有個條件。”
蘇長庸笑起來,對沈魏風道:“她這會兒開什么條件你都別說不!”
沈魏風點點頭:“你說。”
蘇筱晚看了看半空中的新月,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去了再說,反正你不能說不。”
“沒問題!”沈魏風一口答應,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