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天晚上,沈魏風還是很快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案,第二天一早他一個電話打給了文物局的錢主任,問題一下子就解決了。
考古隊租住的這四個院子里都是最普通的西北農村民房,沒有上下兩層的結構,只有一個平層,一個院子里的房間數不出5間,十來號人分配開勉強還能住得下,蘇筱晚一來占了個院子弄得房間立馬緊張起來。管后勤的開車去了鎮子上到處搜羅才弄來了幾張上下鋪,好賴把人員都安排住下了。
干考古的都很能吃苦,住宿條件突然變得差了些倒也沒有人抱怨和不滿,可是沈魏風總覺得為了一個女外援讓隊里的同事有些受罪很是過意不去,他從心里渴望蘇筱晚能領悟到這份大家對她的照顧,奮發努力,讓大家的辛苦千萬不要白費了。
到任后的這次全員大會選在了3號院的堂屋里開,寬敞的房間里密密麻麻擠了一屋子隊員。先遣部隊里各項工作的領頭人坐在沈魏風跟前,其余的隊員坐在門口的位置,原來村里雇的臨時民工因為在編外就沒叫他們來湊熱鬧。這樣一是為了保密,二是生怕當地人發現項目太重要要坐地起價哄抬勞務費。沈魏風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盡量避開了這些有可能的潛在麻煩。
坐在跟前的負責人里有一多半是沈魏風過去的同事,像地質學家宋軼,后勤保障廖嚴,測繪員錢勇都和沈魏風是老相識了,大家見面沒啥客套,直接切入主題。
宋軼開頭就表達了擔憂,土層松動愈加嚴重,巖洞頂層的裂紋像蛛網一樣密集,而且還在加深加寬,干燥的冬季眼看就要到來,搶救和保護工作必須馬上展開,刻不容緩。說完宋軼拿出幾張巖洞內部的照片和巖層樣本,以及一部分巖洞內的壁畫臨摹小樣擺在大家面前。
正說著,所里的老人吳大軍走了進來。本來他說今天不舒服,不來了,可他有心事想想還是硬撐著過來開會。
吳大軍年近五十,面色黝黑,一臉的皺紋溝溝壑壑的,一看就是一輩子搞戶外工作的,勤懇和樸實都清楚地寫在他的臉上。他不需要誰來介紹,看到他都會有種肅然起敬之感,所里面大家都愛喊他“吳老”。
吳大軍一坐下來開口就讓沈魏風犯難,他想請假回所里,因為身體不適。
沈魏風跟吳大軍合作過多次,一起完成過幾個項目,他一直是沈魏風的心里的工作楷模,能吃苦,勤謹,從不抱怨,辦事妥當。就這樣的一個人今天一開口竟然是請假,真是太不尋常,看得出他對于這個項目的抵觸。
“老吳,咱們這邊人手缺得厲害,你這個時候回去不是將了我一軍嘛。”沈魏風本不想拿出領隊的身份來壓吳大軍,這也是無奈之舉。
“好,那就聽從領導安排吧。”吳大軍頓了一下,自此再沒說話。
特別是蘇筱晚在會議中接連提出了幾個問題的時候,吳大軍都是擰著眉頭不停地抽煙,沈魏風看得出蘇筱晚也是忍了又忍,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口氣也不太好了:“吳先生,麻煩您到外面抽煙!”
吳大軍一愣,冷笑一聲抬腿就走。
蘇筱晚不該如此唐突吳大軍,畢竟他是干了一輩子考古的老人,誰不敬他幾分,她一個新來的,就算學歷背景強大,也不該如此無禮。
沈魏風心里簡直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