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教訓吶!田野考察最最緊要的就是安全問題,這個你一定要謹記,千錯萬錯,人出了事那就是大錯。”老所長語氣特別沉重。
“是,這次是我疏忽了,不過宋軼的這次意外也是有收獲的,也算因禍得福吧。”
沈魏風本來還想提一提棺木上手指印的事,又覺得有一個潛意識讓他不要開口,想想覺得還是多說無益。
“嗯,聽說了,這個發現很好啊!你們去了的這兩個月里,對于巖洞的發掘一直進展緩慢,收獲不多。不過有了這個發現應該繼續順藤摸瓜,把周圍山體都進行一下勘測,以我的經驗判斷,這種墓葬坑常常是某一墓葬群中之一,絕不可能僅有一個。”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正準備下面就把工作全面鋪開。”
沈魏風本打算說起這事后順便和所里再要些幫手過來,可老所長卻問起了夏秋楊。
“說起勘測我想起一個事情來,上回你請的那個美國遙感專家在馮村那邊工作得怎么樣了?他目前適應了那邊的環境了嗎?下面的工作是不是要重點依靠他的加入?”
看來老所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魏風先是聽到提起夏秋楊心里緊了一下,再往下才意識到后面的事情老所長還一無所知。
夏秋楊是蘇筱晚的師兄,他當時報給所里的時候刻意隱瞞了這段關系,生怕再生枝節,可如今夏先生已經不知所蹤,老所長若要是追問也不好搪塞。
正在內心為說不說實情而天人大戰的時候,面包車已經開到了鎮中心醫院的大門口,里面沖出來兩名護士,沈魏風趕忙借口掛斷了電話。
搶救持續了整整一夜,宋軼的高燒終于退了,大腿的骨折片子也出來了,還好沒傷得需要開刀釘釘子,直接打了石膏復位,病情也算穩定了。
一大早,幾乎一夜沒睡的沈魏風眼看著宋軼一口口咽完了難喝的藥湯子和一碗小米粥就準備返回馮村了,可這個時候宋軼卻拉住了沈魏風的胳膊。
“魏風,我想跟你說件事。”宋軼臉色蠟黃蠟黃的。
“嗯,你說。”沈魏風又坐下來,認真聽著。
“我想說的是吳大軍。”宋軼起了個話頭,然后觀察沈魏風的臉色。
“說他干嗎?好好休息吧。今晚我就讓咱隊的小伍過來照顧你。有什么事等我下回來了再說。”
沈魏風一腦門官司,對吳大軍的事不關心。
“好好好,可你先別走,聽我說。”宋軼還要繼續講。
“你一天一夜沒合眼,睡吧,別操心隊里的事了。”說完沈魏風就起身離開了。
宋軼看著沈魏風匆匆離去的背影只好長嘆一口氣,閉眼休息。
其實宋軼的心思沈魏風不是一點不知道,不過他不想什么都沒弄清楚之前就承諾他不對吳大軍怎樣,他現在是什么也不能答應,即便宋軼這回算是替隊里立了大功,也不行。
畢竟夏秋楊的臨時跑路和吳大軍有巨大的關系,如果馮村項目真的因此而出了問題,那吳大軍就是罪無可赦。
到時候就算是老所長也無法包庇。
只不過現在新墓葬坑的發現成了眼下這一團糟的暫時遮羞布,所有的不堪、所有的尷尬以及所有的錯誤都將因為這個發現而沉入新的繁瑣工作中,不會再有誰提及。
當然這只是沈魏風當時的想法,后來的事情證明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