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晚伸出手想推開房門,可手停在門扶手上,沒動。
“進來。”沈魏風的聲音里沒有情緒,很平靜。
蘇筱晚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走到沈魏風面前。
“坐。”沈魏風客氣地像個陌生人。
蘇筱晚默默地坐下,然后盯著沈魏風一言不發。
沈魏風坐直了些,看了看蘇筱晚。
“你以前很愛說話,現在太安靜了。”
沈魏風話說得很慢,說完便轉向床頭想去拿水杯,蘇筱晚這時才一眼看到沈魏風右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她一把抓住沈魏風的右手。
“這是怎么了?”
“凍傷,沒什么,小毛病,今天好多了。”沈魏風甩開蘇筱晚,還要去拿水杯。
“我來吧。”沈魏風這樣粗魯的拒絕,蘇筱晚還是第一次碰到,不過她仍站起身,要去幫忙。
可沈魏風直接用胳膊擋住她,自己顫顫巍巍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蘇筱晚起身想接過去,又一次被生生推開。
“我來是照顧你的,你何必這樣?”蘇筱晚說著眼圈一陣泛紅。
沈魏風此時也是心如刀絞一般,可他這會兒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忍再次出口傷人,只好靠在床頭閉目不語。
病房的墻上掛著一只老舊的掛鐘,分針走時的聲音“噠噠”直響。
兩人都沉默良久,才發現外面天又暗了下來,西北風正呼嘯作響,木制的門窗縫兒里不時有冷風一股股鉆進來。
蘇筱晚不禁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然后才注意到沈魏風這時上身只穿了一件襯衫,而他正用左手拿起床邊的外套,右手吃力地配合著,打算把衣服搭在肩上。
蘇筱晚立刻站起身,拿起那件外套,準備幫沈魏風穿上,可一想到剛才的推拒,手又停在了半空中,有些猶豫,但這次沈魏風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蘇筱晚便輕輕把衣服給他搭在了肩頭。
“當初,來離雨鎮的火車上你一直拉著我陪你下棋,今天咱們再下一次吧。”
蘇筱晚有些驚異地看向沈魏風,但很快眼里的光芒一暗。
“嗯,是,我也好久沒下過棋了。不過這里沒有棋,怎么下?而且你的手……”蘇筱晚有點說不下去了。
“沒關系,左手也可以。找紙筆來,用筆下。”沈魏風為了一盤棋,倔強地仿佛要攻克一個項目似的,蘇筱晚看著只覺得心酸。
“而且咱們還要賭個輸贏才有意思,上次是酒,這次呢?”沈魏風盯著蘇筱晚,眼睛里似有火要噴出。
“你決定吧。”哀傷像巨浪一般襲了上來,蘇筱晚覺得窒息。
“我剛醉過,不能再醉了。這樣,你贏了,我放你走,我贏了,你把一切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