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風有點慶幸這件事今天是在這間狹小的辦公室里談,若是這個時候他和蘇筱晚在他兩人的任何一人的宿舍,這股火都是按奈不住的。
蘇筱晚一看沈魏風的態度如此嚴肅,忍不住低頭摩挲著自己的保溫杯自言自語了一句:“你對汪輝有偏見。”
偏見?!
膽敢在出外勤期間明目張膽勾引外籍專家,攪亂隊里風氣,不把他從考古所開除滾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沈魏風氣得把水杯“嘭”地一聲放在桌上:“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再跟你解釋了,他是戴罪歸隊,你最好收起你那泛濫的同情心,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你能不能不要一談這個問題就這么官僚?我跟你解釋過,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他又算是隊里半個專業攝影師,我只是請他幫忙拍拍夜景和星空,沒有任何逾距的事情……”
“夠了!”沈魏風大聲喝令蘇筱晚住口,臉被氣得鐵青。
“逾距”這兩個字像一根巨大的芒刺一般扎進沈魏風的耳朵里,可蘇筱晚卻渾然不知。
蘇筱晚也被沈魏風粗暴的態度給激怒了,人“嚯”地站起來,臉上帶著怒氣道:“汪輝歸隊為什么要跟我單獨談?我又不是他的主管領導,他的問題你該跟宋軼好好說說。我覺得你今天的談話完全是找錯了人!”
說罷,蘇筱晚便揚長而去,空留沈魏風還坐在辦公室里生著悶氣。
看著蘇筱晚離去,沈魏風心里說不上來究竟是什么滋味,有怒氣,有悔意,還有難以名狀的悵然。
汪輝的事是隊里的老問題了,他本人也算觸了他沈魏風的逆鱗,可老所長只是在當時開除了他隊里的公職,回所里后仍是干著原工作,沒降也沒走,沈魏風不是沒有參透其中的深意,不過他的底線也很清楚:只是不再妨礙到他即可,可誰能想到宋軼的意外摔傷竟然又給了這貨重返考古隊的機會。
這是權力和關系的角逐,她蘇筱晚在這里面連一枚像樣的棋子都算不上。
想到這里,沈魏風才覺得自己今天的火確實有點過頭了,可是他知道這樣的摩擦發生了就不好再挽回,現在只能希望蘇筱晚她安分做人,勤懇工作,遠離是非吧。
正心里想著這事,蔣宇突然推門進來了。
“快,上樓看看,老吳和孟巖鬧起來了。”
“什么?”沈魏風這時覺得用老話“按下葫蘆浮起瓢”形容此情此景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也就是聽一耳朵,好像老吳在嚷嚷天天沒個安靜日子過什么的,孟巖在跟前一直哭,我擔心老吳發那么大脾氣又刺激了孟巖,別出什么危險。”蔣宇三言兩語說了一下,沈魏風聽得一頭霧水。
“上去看看。”
說著,沈魏風和蔣宇快步上到了二樓,果不其然,門口一片吵鬧聲,好多隊員都擠在老吳和孟巖房間外面。
“來來來,讓開,都回去睡吧,有什么可看的!”蔣宇走在前面給沈魏風讓出條道來,讓其他隊員抓緊散去。
大家回頭一看隊長都來了,便立刻自動散開,紛紛回自己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