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輝這個人有著九十年代末時的那種少見的年輕男人才有的奶油感。
五官清淡,面相清爽,戴著副金絲邊的眼鏡,嘴唇薄,一看就知道善言,頭發一般都梳得一絲不亂,有時看起來油光錚亮的。衣服也穿得講究,不像隊里其他的男隊員那么邋遢不注意形象。身高上雖然說沒有什么優勢,比沈魏風矮了一截,可身形不錯,什么衣服上身都能讓女孩子眼前一亮。
這個人唯一的問題是學歷不高,又愛鉆營,得領導喜歡,卻沒有同事間的人緣,做事好冒險,愛劍走偏鋒,可偏偏死要面子,經不得任何人指摘,嫉妒心又強,好勝愛報復。
其實這樣的人物,哪個單位都會有那么一兩個,可偏偏這個汪輝死氣白咧非要賴上馮村的這個項目,卻身無所長,老所長無奈,只好把給他安了個助理的名頭放在了沈魏風的身邊,對外宣稱他攝影技術專業,算是隊里的專職攝影師。
自從上次被沈魏風從隊里開除之后,回了考古所的汪輝就每日琢磨著如何重返馮村。
對他來說,艱苦的大西北自然不值得他任何的留戀,可那里是讓他顏面掃地的遺恨地,而且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外援讓人牽腸掛肚,對他來說不回來簡直天理難容。
如今,他終于重返故地,心里的得意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沈隊長,早。”
汪輝像一頭準備炫耀一把自己勝利的雄獅一樣,站在樓梯上輕蔑自得地看著沈魏風。
沈魏風大早上剛處理完人,氣還沒完全理順,看著汪輝那副德行,覺得打他一頓都不為過。
“這都幾點了?你怎么還在這兒磨蹭!”
汪輝知道沈魏風不會給自己好臉,皮笑肉不笑道:“你不剛發完威嘛,來得及。”
說完理都不理沈魏風,直接往外走,推開大門出去了。
沈魏風這會兒一腦門官司,還沒有閑情逸致來整治這小子,進了自己房間,“嘭”地關上了門。
早上的全員大會小雯也在里面來著,她不屬于考古所的,置身事外地看了個過程,然后趁著進場的間隙跑回了1號院。
“晚晚姐,隊長今早發威了。”
“什么?”蘇筱晚剛起床,還有點迷迷糊糊地。
“就是那個瓷水壺,人找到了。”
小雯手里還端著照相機,嫌重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是誰?”蘇筱晚用手攏了攏長發,拿了只發夾把頭發扎了起來。
“小費,你記得嗎?就是那個小個子,曬得黑黑的那個。”
“哦,他呀。然后呢?隊長說怎么處理了嗎?”
小雯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早上隊長一說全體隊員停發補助,你沒見那一院子的人喊的,跟炸了鍋似的。”
蘇筱晚無奈地笑了笑,搖搖頭:“還是隊長有辦法,我真是拿這群人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