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嘭”地一聲關上了,沈魏風覺得自己血壓瞬間上來了,這才感到自己對面對這一幕的心理預期還是太過樂觀了。
蔣宇拉著沈魏風在路口一堵磚墻的后面,蘇筱晚掃了眼周圍卻并沒有看到他們。
“她這么半天才到,可見也是猶豫了一會兒的。”蔣宇很清楚蘇筱晚具體何時離開的,心里稍稍算了算,就知道蘇筱晚大概是在哪兒躊躇過一陣,想著這個細節興許能寬慰一下旁邊的沈魏風。
不過這些小節沈魏風根本沒興趣,對他而言,這件事只有她蘇筱晚是去了還是沒去兩種結果,過程毫不重要。
“宋軼和汪輝的午飯都帶著了吧,對了,還有4號院的鑰匙你應該有吧?”沈魏風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壓了壓上頭的火氣,問旁邊的蔣宇。
“嗯,都帶了。”
蔣宇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他算是整個考古隊的大總管,所有房間、院子或者保險箱的鑰匙他都有備用的。
宋軼自從上回跌傷腿從醫院回來以后,就從4號院的二樓搬到了樓下的房間,平時除了起身上廁所需要麻煩一下照顧他的助理或者汪輝,其他時間都是一個人在房間里看書做筆記,有時候沈魏風過來跟他商量巖洞的加固和清理工程后,他還要在床上畫圖,另外每日還要必看一些墓葬坑的地層截面照片,做一做地層方面的分析,寫一些報告,而這些報告是沈魏風項目報批的重要依據,要得都很急。
所以,雖說他算是在養病,可因為人還在隊里,也并不清閑。
正因為宋軼目前是這種狀況,汪輝就覺得這特別合他心意,基本無事不說,閑暇時間又多,照顧因工受傷的同事還能落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宋軼這人平時又是最平和和善解人意的,因為不得已要麻煩同事照顧自己,更是對人家客氣周到,有時甚至覺得兩人同處一室怕對方不自在,還會特意找點理由說要自己呆著看圖寫東西,給汪輝溜號怠工的機會。
這些其實都不用宋軼匯報,沈魏風就心里門兒清,之前叫做沒心情戳破,以后大概率來講就要另當別論了。
蔣宇和沈魏風來到4號院門前,開了門進去,發現小院子里靜悄悄的,一點人聲不聞。
沈魏風明顯感到自己的血在往頭上涌,可還是盡量穩住自己的步子,直接朝宋軼現在的房間走去。
這院子里的小樓是一戶全家外出打工的農戶的,這家人在外面掙了些錢,算是在老家起了個比其他家都要略體面些的房子,也更新更干凈。
樓下的房子有四間,中間有個堂屋,兩邊各兩間,宋軼住在靠堂屋大門旁的一間,其他兩間也有隊員住著,不過這時應該都在3號院里吃完飯湊一處打牌閑聊,都沒回來,整個樓下靜悄悄的。
一進屋子,就看見宋軼坐在床邊正在寫報告,旁邊散放著幾張地層的照片,屋里再沒他人。
“就你一人兒?汪輝呢?”蔣宇急脾氣直接問了出來,然后把兩盒餃子放在了桌上。
“剛才有人敲門,他開門去了。”
宋軼不知道里面的緣故,答得很自然,可沈魏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坐下后一只手緊握著拳頭放在膝頭,臉色別提多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