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其實今早從蘇筱晚在屋里頭暈摔倒開始就心里一直存著愧疚,只是蘇筱晚不出事的話她心里還稍微好過些,這會兒蘇筱晚成了這個樣子,她內心的折磨不是誰都能理解的。
特別是現在蘇筱晚看起來病情嚴重到感覺要性命攸關了,小雯的心理防線幾乎是瞬間崩潰,再加上蔣宇的到來,讓她更是支撐不住了。
“就是,昨晚,你們都不在,我一個人就特害怕,不敢回自己房間呆著,就想和晚晚姐一起做個伴兒,可這屋……”說到這里小雯有些郁悶地看了看蘇筱晚這個房間“這屋就這么大,除了這張小床就是書桌,還有那個都不太能站得穩的架子,連個柜子也沒有,我只好一直在床上,后來,后來我熬不住困,就閉眼睡了會兒,再睜眼時已經很晚了,我就看見晚晚姐坐在桌前一直在弄她的那個圖紙,還動手做著模型,也不說話,我叫她過來躺下睡會兒,她也不聽,就這么,她生生熬了一夜,我覺得她這一夜的焦急一分也不比我少,可還在工作。”
小雯的聲音越來越小,愧疚的淚不停滑落,蔣宇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可蘇筱晚躺在那里成了那個樣子,他也不能去安慰小雯,只能看著沈魏風的臉色。
沈魏風沒說話,轉過身看向桌子,果然桌上鋪著一張整開的舊報紙,輕輕掀開,底下就放著蘇筱晚做了三分之一的棺底復原模型,再看桌子會發現桌角上臺燈地下還擺著蔣宇買來的好幾種特殊的粘合劑和輔料。
一夜做出這么多,無疑這讓蘇筱晚耗費很多心血,再加上長夜漫漫里無邊無際的擔憂,還有尋找張大國帶路無果,這種種無一不是在把蘇筱晚往死路上逼。
小雯所知道的也僅僅只是徹夜的工作,她哪里知道即使她能勸得動蘇筱晚不去工作,蘇筱晚也不會安靜地在屋里干等到天亮的。那樣的話,也許后果會比現在還要糟糕百倍。那時他沈魏風就不是開這么一點路就能找到步履蹣跚的她,而也許就要在去往某條嶺子的山路上撿到完全凍僵甚至沒了呼吸的蘇筱晚。
現在的情況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沈魏風現在雖然真實心如刀絞,可理智尚存。
“她這病倒不是熬個夜這么簡單,也不光是因為工作辛苦。小雯,你不要這樣自責,我相信咱們都盡過力。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給她治病,據說出去的路還得等兩天才能通,可她發燒得厲害,得先想想辦法在村里找找退燒藥,不發燒還可以等等。”
沈魏風這話說著看向了蔣宇,蔣宇馬上點點頭:“是,退燒藥,我去找,這村里有個村醫,咱們還有一個隊的人,難說誰家沒點兒這藥的存貨,”說著蔣宇轉頭看向小雯“你在這兒幫著沈隊好好照顧蘇副隊長,多弄點兒涼水來,給她冰敷額頭,或者擦擦身上,先物理降溫,總好過燒得滾燙。”
小雯擦了擦眼淚,趕緊點點頭。
沈魏風這時是一步都舍不得離開,交代蔣宇道:“先在隊里找,找不到再去找這里的村醫,咱們自己人出來時帶的藥都是走之前去醫院現開的,這里的藥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只怕吃不得,明白吧?”
“我懂,你放心吧!”蔣宇拉緊衣服的拉鏈,快步回3號院去了。
小雯一看蔣宇忙去了,自己也不敢閑著,轉身要去端水,被沈魏風叫住。
“小雯,我來吧,你回房間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回來好替我的班兒。”
沈魏風知道小雯這時心懷愧疚,總想干點兒什么排解一下,可現在照顧蘇筱晚還用不上兩個人在跟前忙,所以還不如讓她好好休息了以后和他倒班兒照顧蘇筱晚來得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