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蔣宇在蘇筱晚房間的爐子里多加了碳,屋子里比下午沈魏風離開時還要暖和,再配著屋里桔黃色明亮的燈光,那溫暖的氣息瞬間讓人感覺似乎翻了倍,沈魏風不禁解開了外衣上的兩粒紐扣。
他覺得自己是突然間感到這小屋子里竟然有些燥熱,可是已經先到了的蔣宇看著沈魏風不過是擰著眉頭想脫外衣,在眼睛碰觸到蘇筱晚沉靜的表情之后又停了下來。
蔣宇這時趕忙瞅了小雯一眼,兩人就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房間。
蘇筱晚這時已經熬過了一天中最難受的一段時光,正有些虛弱地斜靠在一床疊好的被子上閉眼休息,聽到門響才睜開眼睛,發現是沈魏風又來探望。
“你來得太勤了。”看到蔣宇和小雯走了,蘇筱晚才開了口,表情淡淡的,聲音也很低。
沈魏風當然知道她就是想激怒他,讓他馬上走。
可他還是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我之間至少還有一層同事和上下級關系吧。”沈魏風嘆了口氣。
“好吧,那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嗎?我愿聽其詳。”蘇筱晚接話接得滴水不漏,過去她如此只會把沈魏風惹怒,可現在沒有了這樣的效果,沈魏風沉默不語。
蘇筱晚等不到回應,也不再追問,掙扎著坐起身要去拿桌上的水杯。
沈魏風馬上起身,先扶著她坐好:“我來。”
眼看蘇筱晚喝了兩口水,沈魏風才開口:“明天如果路通了,就送你去鎮上的醫院,什么工作都得等身體好了再說。”
“不過發燒而已,不需要去醫院,在米國,這樣的病多喝些水睡幾覺就好了,看了醫生也是這樣的醫囑。”蘇筱晚很自然地把水杯遞給了沈魏風,人懨懨地靠在被子上。
“你現在在國內,等你回去了再按外國大夫的醫囑治病吧。我不能眼看你病得這樣重在這個窮鄉僻壤里再熬出其他的問題來。”沈魏風輕易不頂人,若是真出口了,也很少有人能接得住。
蘇筱晚剛才還病懨懨地沒精神,一聽這話馬上瞪圓了眼睛,轉過頭來看著沈魏風道:“你很著急我何時能回去吧?因為我你在這里承受了不少流言蜚語吧?是不是桌上的那東西做完了,巖洞的機關能打開了,你的論文發表了,我就可以走了,你也就解脫了?”
蘇筱晚虛弱地抬起胳膊指著桌上蓋著的機關模型,越說越喘嗽地厲害,最后大聲咳了起來,驚天動地的。
沈魏風來不及跟她生氣,起身去先扶她,為她拍著后背,又拿毛巾想為她擦額角滲出的汗,結果被蘇筱晚使出近乎吃奶的力氣推開,沈魏風完全不防,整個人幾乎跌坐回了椅子。
怒火伴著心痛讓沈魏風扶在桌沿的手用力得青筋直跳,可看著虛弱成這個樣子的蘇筱晚,他還是生生壓住了躥天的火氣。
“你怎么想都可以!不過醫院是必須要去的,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這里的醫生沒在米國讀過醫科大學,你就將就一下吧。”
說完,沈魏風便站起身離開,去敲了小雯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