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晚的咳嗽驚天動地似的,而且連咳帶喘額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沈魏風辨不清這陣巨咳是真是假,可看著心總是疼的。
蘇筱晚知道沈魏風看著自己這個樣子心里不會好受,于是就等著他開口詢問病情,好就此岔開眼前這個棘手的話題。
但是沈魏風只是為她輕拍著后背,一言不發地站在她面前,直到看她喘嗽平靜了些,才又坐了下來,兩臂放在雙膝上,雙手交握著,平靜而又沉穩地看著蘇筱晚。
蘇筱晚被這目光盯得心里發慌,干脆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徹底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喘嗽,可眼睛隨意那么一掃,還是不禁還是看向了就在面前的那只信封。
她回來后一直心里很亂,這個信封沒機會也沒心情去打開,現在它倒是變得坦坦蕩蕩,一點遮掩也沒有。
以蘇筱晚以往的生活經驗來看,這些錢加起來一萬美金總是有的。
脫出了信封的這些嶄新的美鈔像突然沒有了蔽體的衣物似的,赤裸地躺在桌上,可蘇筱晚卻覺得這堆錢倒像是從陰溝里撈出來似的,上面滿是骯臟。
靜默的相對是令人尷尬的,蘇筱晚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臉頰上泛起一陣潮紅,嘴唇也充上了血色似的,鮮紅欲滴。
沈魏風覺得今晚的蘇筱晚是個十足的尤物,專門來考驗他抵御美色的意志力。
“你的?”
沈魏風看了看這堆美鈔,終于開始發問。
蘇筱晚腦中一片空白,呼吸也變得有點急促,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嗯,是。”
除了承認,蘇筱晚全無招架之力。
沈魏風點點頭,拿起這沓子美鈔,認真地看了看厚度,然后笑了笑,看向蘇筱晚:“不少啊,這些我猜大概有一萬多美金吧?”
說完,他十分不屑地把錢扔回桌上,臉色開始變得陰沉不定,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坐臥難安的蘇筱晚。
蘇筱晚這時才記起來沈魏風兩年前去米國做過學術訪問,對美金還是很有概念的,難怪猜得那么準。
“是啊,你瞧我這記性,自己帶了這么多錢竟然都不記得了,到了這兒才想起來,換錢都找不到地方。”
蘇筱晚趕緊笑著自嘲了一番,希望沈魏風能放過這筆該死的美金。
“中國有句話,視金錢如糞土,你這樣可真是最好詮釋了。”
沈魏風挑了挑嘴角,笑得讓蘇筱晚膽寒。
“哪有,我可沒那么高尚,糊涂罷了。”
說完,蘇筱晚站起身想遠離沈魏風掃描儀一般的眼神,去書架上假意翻找書或者材料。
沈魏風眼看她起身,并沒有也跟著起來,而是低著頭一把抓住蘇筱晚的手,聲音沉重道:“小晚,今天我不想發火,請你跟我說實話,你下午見了誰?這些美金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