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宇來到沈魏風房間門口,剛準備敲門,沈魏風已經自己開門走了出來。
“走吧。”
看起來,沈魏風早已經準備好,只是沉著臉,眼窩里泛著青,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非常疲憊。
“你瞅瞅你自己,你這個樣子讓人看著還以為,是去跟人打了一架!唉!”
蔣宇這說得可是真心話,一點奚落沈魏風的意思都沒有,在他看來,女人的心那么軟,勸不住留不住的話大半都是男人的錯,沒什么可辯解的。有嘴皮子的用好話,沒嘴皮子的干實事兒,別管小雯還是蘇筱晚,哪個不是好女人?這事是沈魏風的錯無疑了。
當然沈魏風也不準備辯解,因為已經沒有了意義。
事已至此,剩下的只有枉然。
離雨鎮只有長途車,小雯和蘇筱晚都帶了不少行李,沈魏風交代司機直接開去武極縣,送她們兩人去趕火車。
如果說當初從A市來馮村的臥鋪票難買,那么這時反向買兩張從武極縣回A市的臥鋪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是兩張下鋪。
可這么難的事怕的就是有情人,蔣宇想著自己不能陪小雯回去,都恨不得把一節車廂的臥鋪都買下來,兩張普通硬臥票對他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事。
而且直到昨天小雯還對票的事一無所知,當看到蔣宇像變戲法似的把票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激動地簡直要大叫起來。
看著小雯高興成那個樣子,蔣宇瞬間就把自己排隊找關系花高價找票販子這一切的折騰都丟到脖子后頭去了。
路上,蔣宇坐在副駕上,透過后視鏡看著坐在后排的小雯和蘇筱晚,而沈魏風遠遠地坐在兩個女生右后方,全程一言不發。
天氣寒冷,車窗始終關著,透過倒影沈魏風看得到蘇筱晚也沉默地看著窗外,時不時應和一下小雯的嘮叨。
今日的蘇筱晚還是一身長款大衣,只不過那件黑色毛衣的高領不太尋常地幾乎抵到了她的下巴,仿佛是要努力遮住什么似的,讓沈魏風只覺得刺眼。
他盡力移開目光,看向外面飛快移動的景色,心慢慢地沉到心底。
早上去接兩個女生的路上,蔣宇還忍不住向沈魏風抱怨,為什么不干脆一起同路回去,可說完不等沈魏風開口,他自己又自說自話:誰讓這一大攤子事都推不出去呢,唉!
可同路又如何?分離還不是遲早的事。
長痛不如短痛,就在今天,就是現在,做個了斷吧。
因為要趕火車,司機一路開得飛快,車子老舊顛簸地跟要散了架似的,還好終于趕著點兒到了火車站。
雖說到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可縣里的車站空曠無人,鮮有等車的乘客,四人帶著大小行李一起來到了站臺。
小雯和蔣宇站遠了些,湊在一處說著悄悄話,蘇筱晚的那只半人高國際長途才用的大行李箱還在沈魏風手里。
蘇筱晚看了看行李,又看了看沈魏風,拎著一只旅行包走到跟前。
“謝謝你來送我!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后續的事要處理,這么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車站附近極其空曠,一陣陣寒風刮過讓人不禁要打寒戰,蘇筱晚今天素著一張臉,脂粉未施,被寒風凍得鼻尖紅紅的,一雙也是泛紅的眼睛里倒影著沈魏風的身影和離別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