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姐,你說你這個項目忙了快半年了,突然不參加多可惜啊,就算你不為沈隊著想,為你自己也該慎重考慮考慮。咱們都是學考古的,你說哪個項目是能一蹴而就的?如果那些小打小鬧的發掘還尚且需要一些毅力,那馮村這種項目就得搭上百倍的精神。”
小雯這話倒沒什么特別的,可語氣卻把蘇筱晚逗樂了。
“你這話哪里學來的?真不像你說的!是不是蔣宇教的?”
蘇筱晚側著臉露出一絲淺笑,小雯一看這樣頓時完全放松下來,嘆了口氣。
“他呀比我嘴還笨,這話以前我導師總說,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不過這次真正能參與這樣的項目之后,才明白他老人家真是苦口婆心。”
一番話說得蘇筱晚想起了莫里斯,Y校人類考古學大牛,可是這人只不過讓她不禁一聲冷笑而已。
想到莫里斯就不可能不聯想到夏秋楊。
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那支來馮村前特意購置的手機早就被丟入了行李箱的角落懶得打開,沒了這僅有的通訊工具,自然和很難彼此聯系。
不過蘇筱晚覺得還是不聯系的好,或者永遠不要聯系!
可惜這個愿景不過是一場白日希冀的空中樓閣,很快就在太陽底下化作了烏有。
A市的氣溫明顯要比歲黃地區高了幾度,小雯一下車就嚷嚷自己穿得太多,熱得喘不過氣來,雖說歸心似箭也還是走得慢慢吞吞。
等到了出站口,果然就看見小雯扔下行李,飛奔進家人的懷抱,左擁右抱喜笑顏開,蘇筱晚深深地看了看這對父母,忍不住向小雯投去了一撇羨慕的目光。
告別了小雯和她的家人,蘇筱晚在車站的街頭不禁迷茫了一陣。
酒店?文物局?還是二伯蘇長庸的宅子?
迎著A市有些熱度的陽光,蘇筱晚招手攔下了一輛駛來的出租車,告訴司機她要去田家弄54號。
時隔近半年,蘇筱晚再次站在了蘇長庸的宅門外,她猶豫又猶豫,終于還是伸手按響了他家的門鈴。
蘇長庸的宅子有兩進,但是縱向很深,鈴聲一聲聲穿進去,等到有人來開門,蘇筱晚已經在門口等了一陣了。
開門的是蘇長庸文物公司里的人,一下沒認出蘇筱晚來。
“哪位?有名片嗎?”
這是民間公司的老規矩,蘇筱晚去馮村前在這里耽擱的那個月已經熟知了這里的套路。
“我是蘇長庸的侄女。”
開門的人頓時茅塞頓開,似乎這句介紹也喚起了他久遠的記憶,馬上微笑客氣地打開了蘇宅的大門。
蘇筱晚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內院,深呼了一口氣,再次走進了蘇長庸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