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一個悶熱的天氣,又是這個田家弄。
沈魏風再次站在了這座蘇宅斑駁的大鐵門外,按響了那只泛著污漬的紅色門鈴。
還是那震耳欲聾的門鈴聲,仿佛能振醒整條巷子似的狂響了十幾秒。
這次蘇長庸沒有站在二樓開腔罵人,也沒有那個妖嬈的“王姐”從身后巷子里走過,只有一陣利索的腳步聲傳了來,是一個年輕人出來開了門。
“蘇長庸?他出去遛鳥去了,您進來等吧。”
小伙子二十出頭,十分面嫩,看著沈魏風的樣子也不敢隨意造次,更不敢推拒了出去弄出什么麻煩來,就直接引著沈魏風來到了客廳。
第二次來到這間小小的敞廳,沈魏風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
整堂的雞翅木桌椅,掛畫和那些框在玻璃框子里照片,都是他第一次來時見過的。
不過這次再看這些照片,他驚訝地發現其中的一張照片上,那只布滿銅絲機關的箱子中間也是一只小巧的木盒,其構造簡直與1號探方里的棺底機關一模一樣。
兩者唯一的差別的就是機關所在的器皿不同,一個是棺槨,一個是普通木盒,另外兩個機關的具體結構不好判斷,但都是從綜復雜的布局,一個是銅絲連接,一個是細木條連接。
這些蘇筱晚大概早已知曉了吧,沈魏風心里默默感嘆,正準備回到桌前坐下,卻一抬頭看見蘇長庸快步走了進來。
“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讓?!”
蘇長庸一進來不說打個招呼,先把跟在他跟前,剛才引著沈魏風進來的那個面嫩的小伙子數落了起來。
“他,他說找您,我怕耽誤您的事,所以……”
小伙子很是郁悶地看向沈魏風,一時間真是顏面掃地。
“你這才是耽誤了我的事!你師父平時怎么教的你,什么都沒學會!去吧!”
蘇長庸罵了兩句,攆走了那年輕人,看了看沈魏風,長嘆了一口氣,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蘇老,又來叨擾了。”
沈魏風看出來蘇長庸一副送客的架勢,只好盡量放低身段,好言好語開場。
“我這徒孫年齡小,不知深淺,讓你見笑了!不知這位貴客找我何事?”
蘇長庸知道眼前就是沈魏風,可還是故意裝傻。
“我來就是為了之前蘇筱晚跟您提過的那件事,不知道您考慮得怎么樣了?”
天那么熱,沈魏風才懶得繞圈子,準備先正面出擊。
“哪件事?”
這也算蘇長庸的慣技了,沈魏風聽蘇筱晚說起過。
“去黃騎嶺,我們考古隊需要聘請像您這樣的一位通曉機關術的專家。”
“哦,這件事。”
沈魏風直白地說出來,反而讓想顧左右而言他的蘇長庸不好繼續耍賴。
正在這時,剛才那個面嫩的小伙子走了進來,分別在兩人旁邊的茶幾上放下一只細瓷茶。
沈魏風今日沒有什么心情品茶,看著蘇長庸端起茶碗,有板有眼地喝了兩口,又緩緩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