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的許肆突然出聲:“你也要跟著過去?”
喻溫轉頭看他,點點頭。
“我是她的助理。”
她當然是要跟著的。
許肆沒再說話,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動了動,舌尖輕輕抵著后槽牙,眸中帶了點躁。
跟著季姝進組,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出不來。
少年余光瞥了眼喻溫,她穿了淺色碎花的薄外套,不知道是什么料子,但看著就軟乎乎的,胳膊細細的,弱不禁風的樣子。
哪里像是能照顧別人的樣子。
車里突然就安靜下來,一貓一兔盤算著心里的事,就只有喻溫什么都不知道,安靜地坐著。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地方,一直到停車場才停下,而后乘坐了專門的電梯進去。
許肆常來這邊吃飯,有個自己的包廂,龔喜把人送到就走了。
喻溫看著菜單,一樣一樣地點。
她已經把口罩戴上了,點單的時候會抬頭認真地看一眼服務員,聲音柔軟,杏眼水盈盈的,看著就讓人心軟。
服務員忍不住猜她和許肆是什么關系,可心里再怎么猜,她也是不敢把今天的消息往外透露一點的。
喻溫點好了自己的,詢問般地看向許肆。
許肆心情有點躁,耷拉著睫毛,隨便點了幾樣。
包廂重新安靜下來,喻溫倒了杯茶,慢慢抿著。
她聲音軟,天然帶著一股關切的感覺。
“崽……你的貓,有名字嗎?”
許肆耷拉著圓瞳,盯著白色的桌布看,漫不經心的。
“沒有。”
喻溫抿唇笑了下,談起貓咪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我給它起名字了,叫崽崽。”
許肆抬頭看她,正好對上喻溫看過來的視線,一雙杏眼帶著點笑,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
他原本不想說話的,但抿抿唇,干巴巴地應了聲。
“哦……挺好的。”
得到他的贊同,喻溫眼里的笑意擴大了些。
她舔舔唇上的茶漬,有點緊張地攥著杯子。
“它可以繼續叫這個名字嗎?”
因為是他的貓,所以喻溫現在處處小心,擔心會惹他生氣。
其實如果她偷偷叫的話,也不會有別人知道。
許肆短暫地沉默了會兒。
他在很認真地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崽崽這個名字。
當貓的時候,他沒有拒絕的權利,但現在他大可以直白地拒絕。
半晌,許肆握著杯子喝了口水,表情很淡很平靜。
“嗯,可以。”
崽崽就崽崽吧,反正除了她也沒人會這么叫。
喻溫立刻就笑了,杏眼彎成了小月亮,眼里閃著灼灼的光,漂亮又柔軟。
她笑起來有一種很奇特的感染力,讓人心里都軟塌塌的,似潮濕雨季里在夜幕之上緩緩升起的月亮,光暈柔和又明亮,熏得人心頭發燙。
只有這樣笑時,才讓許肆覺得,這輪月亮驅散了陰霾,黑漆漆的世界里,只有它在發光。
許肆握著杯子,空空吞咽了下。
他想起了在喻溫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張照片,如出一轍的笑,沒了在人前的小心和拘謹,明媚至極。
他喜歡她這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