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揪了揪褲縫,在旁邊蹲下,朝喻溫招手。
“嗯,吃。”
蛋糕被包得很好,連邊角都沒有破壞掉,精致又漂亮,上面帶了顆飽滿的櫻桃。
喻溫舔舔唇,把蛋糕往許肆這邊遞了遞。
“你吃櫻桃嗎?”
許肆拎著手機,有點心不在焉,搖了搖頭。
喻溫蹲在他身邊,先把櫻桃咬掉了,才拿著小叉子開始吃蛋糕,她吃得很慢,小口小口的,怕沾上奶油。
許肆目光落在她身上,從瑩白的臉頰到半垂著的睫,虛虛閉了下眼。
杜澤生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仿佛現在也落在他耳邊一樣。
喜歡一個人……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或者說被他潛意識里忽略掉的細節都浮上水面,一樁樁一件件,讓他不得不把喻溫和喜歡聯系在一起。
眼睫遮住了眸子,許肆的視線虛虛垂著,卻突然意識到,即使是這樣,他都能清楚地在腦海中描繪出喻溫的輪廓。
她長而密的睫,低頭時落在頰邊的碎發,還有吃東西時微微鼓起的臉頰。
到底是看了多少遍,看得多認真,他才能把一個人記得這么清楚。
夏季的晚風輕輕拂過,遠處有密密的人聲,腳步聲,音樂聲,落在許肆耳邊卻仿佛蒙了層虛影,變得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是他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
喻溫吃完了小小一塊蛋糕,原本不安的情緒像是被甜味安撫到,裹挾在風中被輕輕吹散,她呼出一口氣,彎唇笑了下。
“我吃完了。”
沒聽到許肆的回應,她疑惑抬頭,而后微微怔住。
許肆在看她,不知看了多久,那雙漂亮的眸子亮的出奇,落了她模糊的剪影,他背后是斑斕的夜景,是被黑夜遮住大半的高架橋,是一輪溫柔的圓月。
喻溫呼吸都窒住,本能地后退,語速有些急。
“我們回去吧。”
細長的手指抬起,輕輕摸了下眼角的那顆淚痣,許肆低低應了聲,莫名彎了唇。
“嗯,回家。”
剛剛路過幾輛車,這會兒需要攔車的時候卻遲遲等不到,喻溫站在路邊,等感受到許肆一直在看著自己。
她沉默了會兒,還是沒忍住。
“你為什么一直看我?”
臉上應該沒沾到奶油才對。
許肆倚著路燈,微微歪著頭看她,聽到這話撩了下眼皮,唇角始終含著笑。
“沒為什么。”
就是覺得奇怪。
以往沒意識到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現在開了竅,就總想看她,跟著她,好像只要這樣就很高興似的。
喻溫默默后退一步:“我覺得你今晚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說不出來,非要形容的話,就覺得他好像太高興了點。
她小聲:“你中彩票了嗎?”
許肆“唔”了聲,含糊道,“差不多吧。”
沒中過彩票,但肯定不會比現在更高興了。
他這種有些興奮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回家,開門的那一瞬間,喻溫突然明白過來,轉頭去找許肆。
“你是不是喝酒了?”
許肆還站在她身后那兩節臺階處,堪堪與她齊平,他眨眨眼,把自己的胳膊遞了過去。
“沒喝,不信你聞聞。”
他穿著長袖的薄衛衣,也不嫌熱,只是稍稍挽了一點袖口,喻溫嘗試著嗅了嗅,沒聞到什么酒氣。
她將信將疑:“真沒喝?”
許肆晃了晃手機:“沒有,你不讓我喝。”
他很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