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把便當盒都收拾了一下,還不忘囑咐季姝。
“注意保護嗓子,按時吃飯。”
季姝癱在椅子上,無力地擺手。
“我媽也這么說,嘮叨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喻溫拍拍她腦袋:“都是為你好。”
兩人走出大劇院的時候才過12點,劇院前面的小廣場上有幾個小朋友在放風箏,又跑又鬧,喻溫仰臉看了會兒,沒能分辨出風箏的形狀。
許肆稍微落后她一點站著,剛好錯著肩,不過他個子太高,帽檐的影子幾乎落在喻溫身上。
“你想放風箏?”
“不是,”
喻溫仰臉彎了下眼:“只是覺得很可愛。”
小孩子腿只有短短的一截,風大的時候連風箏都拽不住,像是在被風箏拉著跑,慌里慌張地摔個踉蹌也不會哭。
許肆凝著眼神,盯著那個小孩看了會兒,沒看出什么可愛的地方。
可愛?有他可愛嗎?
肯定沒有。
他突然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公交站牌:“我們坐公交回去吧。”
兩人都沒怎么坐過公交,別人覺得尋常的事在他們這里卻很新鮮。
尤其是許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坐過這種大眾交通了。
喻溫應了聲“好”。
公交車上人不多,兩人找了中間的位置坐下,刻意壓低了帽檐,悄悄湊近喻溫。
“我會不會被發現?”
喻溫也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
“應該不會。”
前面雖然坐著一些年輕人,但大家都低著頭玩手機,很少有抬頭東張西望的。
許肆揚了揚眉,圓眸很輕地彎了下。
“那就好。”
喻溫看著他,一時有些失神。
他年少成名,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能這樣過幾天普通人的生活其實很難得。
所以對他,喻溫總會不自覺地縱容一些。
坐公交回家要經過好幾站,喻溫眼皮有點沉,抱著懷里的小包昏昏欲睡。
許肆低頭看著車窗外面流逝的景色,偶然一個抬頭,瞥見前面坐著的一對小情侶,他們小聲說笑著什么,男生刻意低了頭,在女孩臉上親了下。
“……”
他捏了捏泛紅的耳垂,默默把視線挪開。
垂著的手臂突然一沉,許肆偏頭看過去,發現喻溫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腦袋一歪就靠在了他胳膊上。
灼人的溫度慢慢滲透薄薄的布料,她戴著帽子口罩,只露出耳后的小片肌膚,落了淺淺的光斑,在物影間隙里慢慢柔軟。
許肆抿著唇,不自覺地捏了下耳根。
他沉默許久,食指抬起來,很輕地蹭了下那一小塊肌膚,而后往下塌了塌肩膀,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可能是這個午后太靜謐,回家的路途太長,許肆靜坐著發了會兒呆,始終蜷著那根仿佛還留著淺淺溫度的食指。
車上響起熟悉的女聲播報:“下一站文化廣場,請下車的乘客準備從后門下車。”
車門開合,又涌進了一批人,瞬間嘈雜的環境讓喻溫皺了皺眉,有些不安穩地動了下。
許肆半垂著睫,抬手虛虛攏著她耳廓。
光影穿梭,上車的人找到座位坐下,很快又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