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健康問題。
她聲音很輕,在幾道人聲里低不可聞,許肆卻聽得清楚,默不作聲地給喻溫夾菜。
喻溫給季姝撈了點菜,正打算動筷子吃飯,一低頭發現自己的小碗已經滿了,被摞起高高的小山。
杜澤生還在數落,筷子動個不停。
“我說許肆你有多餓啊,最后一塊肉了還要跟我爭。”
許肆懶得搭理他,輕松地搶來最后一塊肉,隨手摞進喻溫碗里。
喻溫抿著唇,輕輕扯了他袖子。
“我吃不完。”
許肆知道她胃口小,上次勸她多吃的后果還歷歷在目,他只要一想,就覺得心臟發緊。
“沒事,你吃不了再給我。”
喻溫拿了個新的小碗,給他分過去一半。
她彎著唇角,眼睛帶笑,柔軟又清亮,輕輕把小碗推給他。
“一起吃。”
許肆要抬起來的筷子就這么僵住,半晌也沒能動一下,只是略有些狼狽地把頭偏了過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摸了摸耳朵。
不燙,但感覺已經紅了。
哎,他真喜歡溫溫呀。
餐桌上有三個男人在,啤酒是少不了的,杜澤生仗著自己女朋友在,喝得最兇,龔喜也想喝,但想著自己還得開車送季姝回劇組,就只能勉強忍著。
季姝吃了半飽,端著果汁喝,順手撈了瓶啤酒給龔喜。
“你想喝就喝,叫人來接我們就行。”
知道龔喜顧忌多,她直接拉開了易拉罐。
“喝。”
龔喜克制著上翹的嘴角,聽話地把易拉罐接過去。
許肆也在喝,他不是像另外兩人那樣對著易拉罐,而是找了好看的陶瓷杯,兩手抱著慢慢喝,喝酒的時候也不喜歡說話,模樣乖得讓人覺得他喝得不是啤酒而是牛奶。
怪不得粉絲都給他寄牛奶,這人的表現太有欺騙性了。
杜澤生和龔喜都知道許肆這毛病,喝酒非得要杯子,別人越喝越興奮,他越喝越安靜,除非把酒杯放下,要不然一聲都不吭,像個悶葫蘆。
喻溫卻是第一次見,她好奇得很,借著喝果汁的動作偷偷看他。
少年仰靠著椅子,雙手托著杯底,時不時低頭喝一口,然后看著虛空發呆,他喝酒不上臉,看上去一點異樣都沒有。
喻溫看著他桌邊的幾瓶易拉罐,搞不明白他到底喝沒喝醉。
在她印象中,喝醉的人都會變得很明顯,哪怕是平日里西裝革履的人,醉酒之后都會變得或頹廢,或粗魯。
她有限的社交經驗還不足以分辨出許肆的狀態,畢竟許肆看起來太正常了。
許肆突然抬頭看她,一雙圓瞳浸潤了酒氣,霧蒙蒙的,他毫無預兆地湊了過來,盯著喻溫的杯子。
“你的好喝嗎?”
喻溫被他突然的靠近嚇到,縮了縮脖子。
“啊?”
許肆舔舔唇,眼神直勾勾的。
“我想嘗嘗你的。”
他一靠近,喻溫就聞到了淺淡的酒氣,隱約覺得他還是有點醉態的,眼睛濕漉漉,跟某種小動物一樣。
比以往更乖更可愛了。
喻溫一向順著他,便把杯子放了下來。
“我去拿個新杯子給你倒。”
還剩半杯的果汁放在桌邊,許肆瞅瞅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撈過了喻溫的杯子,如愿以償地喝了口果汁。
喻溫毫無察覺,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一邊把倒好的果汁遞給他。
許肆抱著自己的啤酒杯,推推她的手,直晃腦袋。
“不要了。”
他剛剛已經嘗過了。
喻溫把杯子放下,覺得他應該是真喝醉了,想一出是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