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記性不好,你抱完,我下一秒就忘了。”
大概是青年脊背挺直,肩膀寬闊,站在那里安安靜靜,俊秀的眉眼太有蠱惑力,季姝看他半晌,重重地撞進他懷里。
她聲音哽咽:“便宜你了。”
頓了頓,又惡狠狠地說,“不準忘!”
龔喜便笑了,安靜站著任她抱。
“嗯,不忘。”
是她讓他認不清自己的定位的,不怪他昏頭。
——
去見喻溫那天,季姝一滴眼淚都沒掉,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龔喜知道她擔心也膽怯,安靜地陪著她。
她在療養院待了會兒,再出來時給幾個小護士簽了名。
看到龔喜,她微微一頓,把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
龔喜反倒松了口氣,哭出來也好。
“人還好嗎?”
季姝點頭又搖頭:“瘦了太多,連話也不愿意說了。”
跟她都說不了幾句話,可想而知變得有多寡言。
龔喜沉默一會兒,看著遠處連綿的山脈。
“會好的。”
已經在好起來了。
一段時間后,喻溫要去鄉下支教,她做出這個決定,讓季姝徹底松了口氣。
她精神輕松起來,人也不再瘦了,又成了那個人前高冷人后也倔強的姑娘。
兩人都不提龔喜該回許肆身邊的事情,龔喜也照樣忙起來兩頭跑。
時間一晃,就到了年關。
季姝家里只有一個媽媽,年紀大了,在臨近年關的時候出了個小意外,骨折住院了。
消息傳到季姝這里,她重重一抖,險些把手機摔了,推開化妝師就要往外跑,被龔喜攔住。
“小姝,冷靜一點。”
這姑娘外強中干,看著厲害,其實內里脆弱得很。
她慌了神,怕得聲音都在顫。
“我媽出事了——”
龔喜輕拍她的背:“我知道,我剛剛聽見了,這次活動很重要,我替你回去好不好?我保證,一定會把伯母照顧得很好。”
季姝搖頭,緊緊攥著他袖口。
“我得回去。”
龔喜知道她這個時候聽不進去什么,便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跟她講。
“伯母是骨折,已經在醫院了,沒有大問題,你現在回去也只是守著她,我替你守,這個活動你準備了很久,不能放棄,結束了也才晚上,我給你訂機票,你凌晨就能回去,好不好?”
季姝忍淚,猶豫著點頭。
龔喜摸摸她腦袋:“我這就走,你自己乖一點,不要跟別人吵起來,凡事——”
他想說凡事忍一忍,想了想,又放棄了。
“算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嗯?”
季姝點頭,看著他拿了外套,腳步匆匆地往外走。
房門關上一瞬,又很快被人打開,龔喜去而復返,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軟糖。
他低笑,軟糖一股腦兒地塞她手里。
“差點忘了。”
——
季姝媽媽確實是沒有什么大問題,她問了龔喜的身份,知道他是季姝的經紀人后很不好意思。
“真是麻煩你了,這丫頭真是沒分寸,怎么能麻煩你過來呢,我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