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這么大的軟塌,他就占據了一個小角,一個大男人好似委委屈屈的被壓在角落,而金尊玉貴的帝皇占據大半軟塌,身子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懷中靠枕上——
看起來像是容兮欺負樓星散一樣。
但了解容兮是女子的心腹御醫:……啊這。
容兮沒睜眼,反而是樓星散看著那御醫。
想起當日跟衛繼仁在一起時候聽說,這小皇帝傳召御醫的時候從來不許別人在旁。
是有什么大病?
樓星散揚了揚眉頭,“還不過來?”
爺今天還非要看看,反正被這黑心小漂亮壓著,他也走不了。
容兮終于睜眼,沒跟他計較,點頭,讓御醫過來。
樓星散就這么督著,一直到御醫的指尖搭在了小皇帝白皙的手腕上,他臉色瞬間古怪起來。
不用墊張帕子什么的?
“朕倒是不知道,樓卿這么一個大男人看診,還得扭扭捏捏墊張帕子。”
容兮表情古怪,督了一眼樓星散。
樓星散后知后覺自己順口將剛剛所想說出來了,也黑了臉。
大男人當然不扭扭捏捏,但您這像是大男人嗎?
空有規模,毛都沒長齊吧?
當然這話沒敢說,他敷衍的扯了個笑。
“這不是怕他不知輕重弄疼您。”
剛剛給她戴個扳指都得小心謹慎的來,戴完他后背都要滲出汗來了。
這兩位斗嘴,御醫也不敢聽,只屏住呼吸,小心看診,許久收回手,側頭看了一眼樓星散。
容兮淡聲開口。
“說吧。”
這些專門為她培養的御醫是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的。
“陛下情況還算穩定,只是臣看著好似有風寒入體的前兆,陛下之后萬不能再受風——”
那御醫斟酌著,小心開口勸到,“前幾天停下的補藥,估計還需再喝幾日,才沒有后顧之憂。”
小皇帝這一身都給藥香染透了,還要喝藥?
樓星散身體好,也不耐煩喝藥,此刻聽著容兮臉色平淡,喝藥好似是家常便飯,嘴里就不免一陣發苦。
殊不知容兮心里也想罵人。
來了一個多月,喝了一個月的藥。
就算是之后達到預期目標開始調養,那也是一碗一碗黑苦的藥汁。
她只想一想,都真覺得自己快要成藥罐子了。
反胃。
煩。
“陛下,葉侍衛尋了一處安靜無風的陰涼地,不如在外面用膳?也好透透氣。”
徐海鴻在馬車的簾子外開口稟報。
“葉侍衛用心了。”
容兮聞言笑了一聲,“好,便在外面用膳吧。”
容兮起身,樓星散還沒動,看著容兮的表情,呵了一聲,葉錫元尋了個安靜無風的陰涼處就能被這么夸?
他還一動沒動給她當了一上午靠墊呢?
他的贊揚呢?
督了一眼簾子外。
樓星散笑的陰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