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遠處的包廂門被干脆利落地合上，江沉的目光黯了下來，緩緩收回視線。
“先生，您的卡。”前臺的服務生禮貌地雙手遞出。
江沉接過那張卡，隨手往口袋里一塞，轉身就走。
渾身上下充斥著陰沉的氣場。
“江沉。”被遺忘在身后的張妙妙輕喊了一聲，“許騁也在包廂里呢，不進去坐坐嗎？”
江沉頭也沒回，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
被年輕的前臺女服務生用余光瞟了一眼，張妙妙察覺到那眼神里的嘲笑，右手緊緊攥著，轉身進了另一條過道里的其中一間包廂。
而門外，即便走出了KTV，江沉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
溫衍之了然地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我就說，你怎么突然這么好心，還來給人收拾爛攤子，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溫衍之和江沉同在潯城時是小學同學，但小學畢業那年溫衍之家搬到了瀾城，倆人便多年未見。
直到幾個月前，江沉恰好轉學到了溫衍之所在的三中。
開學初，他本想請江沉吃頓飯當接風洗塵，但一直被拒絕，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磨成功。
沒想到的是，倆人的飯剛吃到一半，江沉就收到了許騁的消息，說自己在KTV但錢沒帶夠。
許騁的意思只是想讓江沉在微信上給他轉點錢，但意外的是，江沉居然主動提出來KTV幫他結賬。
溫衍之想不通，但出于對他的了解，知道他肯定不會說，就沒細問。
倆人拋下吃了一半的飯趕到KTV，剛走到服務臺替108包廂結賬，就有個女生突然小跑過來，又是打招呼，又是道歉。
溫衍之原以為這女生是江沉過來的原因，但越看江沉冰冷的態度，就越覺得不像。
再后來，那個進包廂的女生出現了。
在看到江沉驟然抿緊的唇線時，溫衍之得到了自己好奇許久的答案。
聽到溫衍之的調侃，江沉并沒有否認他對沈眠的貪念，只低頭看了眼手機。
她的朋友圈沒有太強的**設置，陌生人可以看到前十條。
而她剛才最新的那條暴露位置求合唱的朋友圈已經刪了，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簡潔明了的解釋——
【大冒險輸了。】
江沉自己都沒意識到，在看到這條解釋時，他默默地松了口氣。
溫衍之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喜歡，剛才干嘛不過去？”
江沉的眼神黯了下來，雖然不明白，但他卻很確定：“她不想看見我。”
“有嗎？”溫衍之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面，“她不還對你笑了嗎？”
“她發自真心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溫衍之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在懷疑，自己為什么會和講話這么不清不楚的人做朋友。
而還有一天，用來祭奠曾經那個年少無知、罵不走打不走非要和江沉做朋友的自己。
他恨鐵不成鋼地又嘆了口氣：“她不想見到你，你就不過去了？你就不能多利用利用自己的優勢？”
江沉：“什么？”
溫衍之伸手指了指：“你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