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徐心默的笑容，沈眠笑了笑，問：“要一起走嗎？”
徐心默低頭看了眼手里的試卷，而后很輕聲地說：“那……等、等我一下。”
她飛快地收拾了書包，試卷什么的都沒疊，幾乎是隨意就塞進了書包里，像是很怕沈眠久等。
沈眠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一種“討好型人格”，不會拒絕、不敢開口要求、怕說錯話、凡是能忍就忍、怕被人討厭……
沈眠不知道徐心默是不是有點這種傾向，但很顯然，她目前的心理，是不太健康的。
沈眠安撫性地笑了一下，“你別急，慢慢理。”
徐心默愣了一瞬，而后低低“嗯”了聲，急切的動作稍稍緩和。
就在她準備把桌上最后一本數學課本塞進書包里的時候，“啪”的一聲，突然有一封粉色的信從書里掉到了課桌上。
基于過往經驗，沈眠根本不用看信的內容，就可以猜到，這應該是一封情書。
徐心默疑惑地看了眼，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甚至都沒有看信的內容，徑直拿起信小跑到教室后方，將它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沈眠看著她果斷的動作，眉頭微微一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隱約看到了深埋在徐心默唯唯諾諾表象下的另一面。
扔完信，徐心默走回課桌邊背起書包，靦腆地對沈眠笑了笑：“我們走吧。”
倆人肩并肩走出教室，沈眠擔心地問：“最近他們還有欺負你嗎？”
徐心默知道，她說的是張浩磊那批人，于是搖搖頭，說：“沒有了。”
沈眠在學校里名聲很大，不只是因為成績好，更多的是因為脾氣。
誰都不敢惹她，據說曾有小混混路上問她要錢，結果反被沈眠教訓了一頓，并主動拿出身上所有錢捐給了慈善機構。
因此自從上次沈眠幫助她、教訓了張浩磊之后，班級里那批平時不肯交作業的男生，都以為她是沈眠罩著的，完全不敢拖延。
“那就好，他們這種人，要是不肯交，你別收就是了，沒必要求著他們交。”
“可是……”徐心默的眼底閃過一絲倉皇，“老師會說……”
沈眠笑道：“那你就讓老師自己去收，有些不是你必須做的事情，你可以拒絕的，又不欠誰，不是嗎？”
徐心默垂眸不語，腦子里卻一遍遍地回響著沈眠的話。
有些不是你必須做的事情，你可以拒絕的，又不欠誰，不是嗎？
真的，可以嗎？
“母債女償，這都是你欠徐家的！你活該受著！”
這多年來深埋在她心底的自我暗示，仿佛因為這句話，開始有了動搖。
眼看著校門就在眼前，徐心默的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了眼屏幕上的手機號，趕緊接起，出聲時，嗓音甚至有些顫。
“姐姐……”
因為離得近，沈眠聽到了手機里那人說的話，語氣十分盛氣凌人。
“你人呢？死了？！趕緊給我出來！你當我跟你一樣每天沒事做啊？”
徐心默抬頭朝校門外張望了一眼，低聲說：“我、我看到你了，馬上就出來。”
沈眠皺了皺眉，但并沒有多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