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事兒,當年這母親在記者面前哭得昏天黑地的,說什么自己有癌癥,要是自己也去了女兒不知道怎么辦之類的,我也曾經出于同情捐了二十塊錢,沒想到啊……】
【太惡心了,這個社會的信任就是被這種人破壞的!以后要是真有人遇到困難,大家都要不敢捐款了。】
【希望能把我當初捐的五十塊還我,我的捐款不是為這對母女買奢侈品包包的。】
【幸好還是被抓了!給我二十年起步。】
【這個做女兒的,當年太小,對于捐款不知道還可以理解,但近幾年的敲詐勒索,真的也不知道?】
……
這篇新聞稿連帶著葉宜遙的照片很快被轉到了三中論壇上。
所有之前心疼葉宜遙,覺得江沉是移情別戀的渣男的人,在知曉倆人的實際關系后,幾乎都選擇了沉默。
一些偏向江沉的發言,開始出現。
【犯罪的是徐詹國,新聞里都說了,徐詹國因為虐待早就被剝奪了對兒子的監護權,就這還要求江沉負責,沒理由吧?】
【雖然家庭遭遇很不幸,但騙捐款這事兒沒得洗,利用他人的善心太惡心了。】
【媽呀,江沉招誰惹誰了,心疼學神。】
【雖然新聞沒展開講,但光“虐待”這倆字,就能想象到學神童年有多慘了,哎。】
……
沈眠看到這新聞,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江沉。
殊不知與此同時,江沉住所門外。
葉宜遙正跪在地上,伸手拉住了江沉的褲管,一邊痛哭一邊乞求:
“江沉,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媽本來身體就不好,求求你,她不能坐牢的……”
江沉垂眸看了眼,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接下來的動作,卻令人不寒而栗。
他左腳微微用力,像是很嫌棄似的踢開了她的手。
而后緩緩俯身,直視著葉宜遙滿是淚水的臉,淡聲說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葉宜遙瑟縮了一下,“是我錯了,江沉,只要能讓我媽不坐牢,我馬上就回潯城,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江沉唇角輕勾,神情卻是極度冷漠的、譏諷的、毫無同情的,像是在欣賞她的狼狽。
葉宜遙嚇得渾身冷汗。
這個案子里,很多證據一看就是陳年舊證,也就是說,他明明老早就什么都搜集好了,卻絲毫不急,始終沒有放出來。
直到她開始糾纏。
直到,他知道她去找了沈眠。
更諷刺的是,她曾經居然以為,江沉的冷漠和江永青的退讓,都是一種窩囊。
但現在,她才意識到,那反而是一種放過,也更像一個魚鉤。
她們上了鉤,自此之后,一舉一動,也就在江家人的掌控之中,如果不順他們的心,那么此刻,就是結果。
這一刻,葉宜遙終于明白,這爺孫倆,心機有多深。
而江沉的實力和心思,都早已不是一個普通高中生所能擁有的。
江沉毫無情緒地收回目光,站起身,正想按下門鎖密碼,身后的電梯卻突然“叮”了一聲。
他回過頭,便見沈眠急匆匆從電梯里跑了出來。
看到跌坐在地、面色蒼白、滿臉淚水的葉宜遙,沈眠愣了一瞬。
江沉神色淡淡地掃了葉宜遙一眼。
葉宜遙卻像被戳中了脊梁骨,立刻爬起來,步履蹣跚地跑進了電梯。
于她而言,好歹現在,只要母親堅持她這個做女兒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可能還能保全自己。
因此她不敢再挑戰江沉的耐性。
與葉宜遙擦肩而過的瞬間,沈眠分明感受到了她渾身的顫抖,那是極度恐懼的表現。
曾經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人,此刻卻如喪家之犬,不再敢直視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