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眠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他的臉,笑瞇瞇地道了句“早安”后,又把頭埋回了他胸口。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震驚地重新抬頭:“你怎么在這兒?!”
江沉光明正大地說:“昨晚走進來的,你沒有鎖門。”
他撫著她身后的發絲,很快讓她放松下來,也沒再糾結他半夜偷跑過來這件事。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撒在兩人身上,也許是這份溫度太過舒適,心底的沖動反而漸漸被壓制。
他滿足地輕嘆了口氣,下巴靠在她的頭頂,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個美好的清晨。
也不知道她睡沒睡著,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
對于他幼年的事情,沈眠只斷斷續續了解了個大概,但從來沒有完完整整地聽他說過。
沈眠愣了愣,沒有抬頭,聲音悶悶的:“如果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也可以的。”
江沉就著這個擁抱的姿勢,把所有丑陋的過往,攤開在她面前,毫無保留地,把整顆心掏給她看。
“我回江家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于是江沉從他回到江家之后講起,“外公,是個很重男輕女的人,當年把我找回家,比起親情,更多的是還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接班人。所以從我小學開始,他就找人教我熟悉金融。”
……
“但在學校里,我一直是個異類。有人說我是殺人犯和妓女茍合的產物,有人說我其實是外公的私生子,其實我都知道,但懶得解釋。
溫衍之之前給我看過,論壇上說,我之前把人揍進過醫院,也是真的,但是沈眠,我從來沒有主動去傷害過別人,因為每次心生惡意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你。只要想到你,我就可以克制住我內心的惡。”
感覺到懷里的身子顫了顫,江沉伸手輕撫她的后背。
沈眠一直是個共情力很強的人,就像看電影的時候容易哭,此刻聽著他淡淡講述自己的故事,但她腦海中卻已經一遍遍浮現當時的場面。
那時候的他,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幫忙,不管走到學校的哪個角落,面對的都是異樣的眼光。
他是怎么撐下來的來呢?
感覺到胸口的溫熱,江沉無奈:“我說給你聽,可不是為了讓你哭的。”
“那是為什么?”她埋在他胸口不肯抬頭。
“為了……讓你接受一個最不堪的我。”他輕笑了一聲,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這樣不管以后有人在你怎樣污蔑我,你也不會太過意外。”
“沒有不堪。”她抬起頭,順勢吻了吻他的嘴角,因為沒有刷牙,她非常克制地碰了碰便離開了,重新埋進他的胸口,“你很好,哪里都好。”
她終于知道了他孤獨又冷漠的源頭。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說:“江沉,我會好好疼你的。”
江沉忍不住失笑:“這話應該我說才對。”
這總給了他一種劇本拿反了的感覺。
沈眠搖搖頭,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江沉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柔聲道:“起床吧。”
她點點頭,坐起身子,眼睛還泛著紅,濕漉漉的。
剛想掀開被子下床,沈眠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卻響了。
沈眠湊身撈過一看,有點意外,居然是沈醉打來的電話。